這種你儂我儂的情景真是刺眼。
好吧,她看不見。
但瞧不見也刺眼。她目下真是想拆散一對是一對礬。
等等,不對!她忖著,心中突然一個咯噔,為某個意外的發現射。
但那又同她有什麼關係。她慢慢起來,往門口走去。
這路走了多天,倒是熟悉,不同開始,會跌倒。
“你去哪裏?”
手腕被人扣住,指骨纖長,卻異常有力。
“你的人來了,我也是時候告辭了。”她淡淡說道。
“公子,這是誰?”被喚作阿精的女子問道,語氣中透著一絲驚訝。
“寶貝兒,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裴十三柔聲說道。
“我說過,我會替你找大夫將眼睛治好,還有你這身麻風。”他頓了頓,依舊溫爾的語氣隱隱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強硬。
“不必,”她微微抬頭,“我們原不過狹路相逢,碰好同程便一起走一段,如今到了岔道便該分手了。”
她一直記得,懷素跟她說過這些話。
這一生,無論是誰,同身邊幾乎所有人都隻能走這麼一段,能同你一起把路走完的人,這世上原沒有幾個。
“我平生不喜欠人。”裴十三說道。
“紈絝,你照顧了我,不欠我了。”她冷淡地道。
說著,仿佛一記悶錘擊到頭上,痛得她彎下了腰。
“這沿途留下的記號,果真在此處——”裴十三還想說什麼,廟外幾個聲音欣喜若狂。
有男有女,約莫六七人。
裴十三說道:“阿精,把周姑娘扶進廟歇息。”
“是。”
她的手陡然被一隻柔若無骨的手抓住。
雖柔卻剛,是個練家子,且非常厲害。
她暗暗警戒,但她一直不曾在裴十三麵前顯露任何武功,他此時態度強硬,她更不想多生事端,也不掙紮,隻待見機離開。
那阿精把她帶回原來的位置,她能感覺到她的目光在她臉上來回,暗自打量,這時,隻聽得裴十三大步出門,而廟外眾人似齊齊下跪。
“援兵已到,屬下救駕來遲,皇上降罪。”
“起來吧,不過你們也是頗該死的,讓你們主子在這裏體驗了好幾天民間生活,嗯,就罰你們三個月俸祿。”
“是。“
“真真無趣,說罰就讓罰,也不討饒,都滾起來罷。”裴十三低哼一句。
“屬下等該死,可這當如何滾起來。”
眾人說道,本肅穆的氣氛卻透出笑意。雙方之間,竟似平素就打趣慣了。
“主子你的傷——”
“不礙事。”
“屬下等人是繼續北上,到上京與那李兆廷一麵,還是如何?”
有人問,是名女子。
“不必了。大周如今實則兩主當政,一主文一主武,我們要將大周拿下,需打跨的是這武皇帝,這武皇既已暗中觀察過,文帝是沒必要再見了,此處到底不是我們的地方,援兵雖至,仍是凶險。你們死在此處,誰幫朕完成大業?”
“是!”
“謝濤,那晚追殺朕的另一批人可已查到?”
“屬下該死,仍無線索。”謝濤語透自責和隱怒,“若教屬下查出,定將之碎屍萬段。”
“謝雲,”裴十三淡淡說道:“你覺得會是誰?老七、曹海全還是妙老頭?”
“主子,屬下懷疑十四爺。”答話的人聲音清冽而沉穩。
裴十三嗯了聲,“和我想的一樣。老九和曹海全還不想我死,望我跟老七鷸蚌相爭,他們好漁人得利。嘖嘖,十四卻不一樣。“
他嗬嗬笑,“我的親弟弟想殺了我,可他勢弱,我死了,沒有我的庇護,他又有什麼好處?噢,也是,母後會把我的人交給他,他平素一副嬌弱模樣,老七老九他們都不會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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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眾人驚,刷刷下跪,“請皇上莫要傷心,若十四爺膽敢犯上,我等必誅之!”
裴十三靜靜聽著,一言未發,良久,方才笑吟吟的開口:“權非同和大楚暗中可是關係密切,妙老頭與大周結姻,可李兆廷卻不肯與朕聯手滅楚,那朕便先將這大周給端了,決不給楚周聯手之機。中原多國,楚魏頭籌,大周次之,霸主必將出此三國。大楚與我大魏不世宿敵,早晚一戰。國祚麵前,有人若敢擋我,我必戮之,不管是誰。”
“是,屬下等誓死追隨皇上!”
眾聲齊應,末了,一人說道:“那武皇帝連玉厲害,這幾年打得幾個狼族哇哇叫,也與我大魏交過手,焉不知,我們豈同那些小族,不過故意讓之,早晚要攻他一個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