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嘴裏的杏仁味(1 / 2)

再說素珍。

她斟酌著連玉的話。既然不是連玉做的,要麼就是仵作被權非同等人收買了,要麼就是屍體出了問題。前者機會不大,幾名仵作是她讓冷血幾人隨機從各地帶回來的,權非同那邊不可能事先收買。那麼,就是屍首出問題了。

這幾具屍體很可能被人掉了包,根本不是嫵娘幾人的屍體,可那模樣分明是她們呀,這卻是怎麼做到的?

她回到提刑府衙門,想再檢一次,一問衙門捕頭,方知屍首已按規矩讓原衙領回,發還死者家屬。冷血幾個以為她會回府,都已回去等她。

此時,她請來的幾名仵作已經返程,也沒有時間容她發問。

她大急,略一計較,隻讓那捕頭立率衙役將幾名仵作分別追回,自己則趕往京畿衙門。

到得何賽那邊,何賽微微一震,似不意她還敢過來,隨即眼皮一翻,不鹹不淡道:“呀,李大人,這都教桂香院的姑娘領回去,準備入土為安了。”

她立刻又趕到桂香院。

去到一問,桂香院的姑娘卻說,屍體領是領了回來,隻是,隨行的王仵作說,屍身看似有異,怕是多日折騰,屍首染上了瘟症,已在後院火化了。

素珍雖知何賽必定動了什麼手腳,可跑到後院,看到熊熊煙火背後王仵作陰陽怪氣地朝她行禮,她還是幾乎被擊潰。

屍首縱然有問題,如今,已和所有秘密一道燒成灰燼。

一切,都結束了。

真正結束了。

證據都沒有了,永不可能再翻案。

公堂上,她雖曾巧行一著,但所有事情始終逃不出權非同的算計。

她捂著嘴衝進府邸的時候,將五個少年都嚇了一跳。

她徑自奔進房裏,將門鎖了。

趴到梳妝台的銅鏡前左瞧右瞧,看自己微微腫起的嘴。

她越想越氣苦,隻想狠狠咬連玉那不要臉的人一大口,想著想著,突然意識到這不僅是要和兆廷做的事情,還是自己的第一次,就這樣……沒了,又想起莫愁案始末,不禁悲從中來,壓著棉被子哇哇哭了起來。

一聲“木大哥”沒白叫,這個剛過而立之年便統率半邊朝堂的人不是好惹的。

她輸了。

這一局徹底輸了!

她突然意識到,連玉早在公堂上便看出端倪,當時實是可以阻止,要求重檢或其他,他卻沒有。

連玉守諾並沒使手段攔她,是因為他早知權非同會使絆吧。

嚴韃說得對,她還嫩。

殿試之後,才短短時間,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她爬到床上摸著嘴唇挺屍,一時竟不知該哀悼哪件方好。

心想:該放手了,該開始著手進行馮家的案件。

馮家既非遭受暗殺,刑部應有判刑記錄。她要查那卷上朱批,這到底出自何人之手,先帝,還是連玉?

監斬的人又是誰?

可是怎樣才能將刑部這份記錄調到提刑衙門複審,又不致招人懷疑?

莫愁的案子,始終還想做點什麼,非是不甘被權非同就此擊倒,實是人命關天!

口鼻間又仿佛還充斥著連玉的氣味,那淡薄桂香……

在她苦惱地大叫一聲之際,門也被人一腳踹開。

素珍一看,卻是小周眾人。

她捂嘴是遮羞,他們卻是怕她有啥想不開的。

嘴快的追命尚未開始安慰,素珍已頗驚嚇地一手指著小周道:“你為何在我家?”

小周笑意迷人,“我決定搬過來住。”

素珍淚灑當場,“你有經過屋主同意嗎?”

小周道:“屋主在哪兒?我問問他去。”

素珍怒道:“我就是屋主,別給我裝蒜,立刻拿包袱滾蛋。”

小周立下臉一板,指著冷血四人道:“李懷素你不公平,為何他們都有住房津貼,我卻沒有?”

追命一聽火大,“我們還沒有工資呢。”

後來,小周以一敵四,舌戰群雄,如入無人之境。素珍徹底被無視。最後討論結果是:全部人要求五保一金,一視同仁。

素珍被嗆得無話可說,決定出去散步。

哪知方走出院子,新雇的管家福伯就蹭蹭地跑過來,笑道:“大人,有客來訪,這正在廳裏候著呢。”

“誰?”

素珍微訝:這也月上梢頭了,還有誰會過來?她在上京認識的人可不多,難道又是連小欣或者霍侯?

福伯看她疑慮,立刻盡責道:“說是叫六少的,還有他的一眾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