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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到底還是讓你發現了。不過,也差不多了,就這樣吧。一直看著隻有你自己在又叫又笑地表演,想大家都看得乏了。也罷,剩下那些官員你不抖出來就不抖出來吧,但我相信,終有一天,善惡都會有報。人在做,天在看,這是你們說的!”

裴奉機懷著一腔驚心喘著粗氣吼喝出來,卻聽得一個清脆聲音調皮地笑,那笑聲分明不是堂中白衣女子所發,那是從屏風後而來。

他雙眸暴齜得幾乎裂開,隻見一個頭戴雙翅烏紗頂戴、身披大紅錦繡官袍的少年從國色天香大牡丹屏風後的內堂緩緩走出。

他,容貌平庸,單眼皮兒,薄唇,臉上還有些雀斑,隻是,一雙眼睛卻是亮極,宛如星爍,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冷血、無情、追命、鐵手,謝幕,撤簾!”

這人站到白衣女子身邊,響亮大叫一聲。

裴奉機一瞬隻見二樓雅閣正中四個房間之門倏開,四道身影同時飛出,四道劍光,銀色如龍,在空中猛力劈開乾坤,那環繞著整個二樓各房門前的玫色紗帳全數被割裂劃碎。一瞬,半空繽紛落英,簌簌颯颯,飄散到桂香樓每一個角落。

隨著整個二樓豁然開闊,白、藍、青、灰四道身影從空中捷然旋落到少年身邊。樓上十數房間,房門一個接一個被打開,人們迅速從每個房間步出,站到欄杆處,每處竟不下八.九人,一下,將一個原本寬闊之至的二樓變成擁擠。

這些人中,他最先看到的是眸罩寒霜、眉峰緊擰的權非同。權非同身旁的李兆廷他也是認識的,此時亦是微微抿了唇。

他的父母竟亦在,二人都又驚又怒,站在當中。

其他諸如權非同引薦給他認識的兩部尚書夏藝達、蕭越臉色均是難看,驚愕至極。而最讓他吃驚的是他以為在門外的何賽赫然亦在其中,這位京兆尹大人全身都在發抖。

這些人當中站著一名金冠束發的男子。這人他有些許印象,展貨會當日見過,然而,竟此時方知,這竟便是那羸弱的大周天子。一身玄色龍袍還有誰能穿!

天子旁邊美麗又嚴貴的中年婦人,想必就是那孝安太後……

還有不少人,身穿一身普通服飾,看上去似乎竟是庶民。

這是裴奉機在驚惶中所觀察和猜測到的。然,來的又豈止這些人?連捷、連琴、嚴韃、慕容景侯、霍長安、魏成輝、司嵐風、高朝義、黃從嶽、蔡北堂等主要的朝官皆位列其中。

此時,除去少數人,眾官皆有驚色。

剛剛被縛,權非同此時卻極有涵養地未出一言質詢,隻淡淡看了連玉一眼,又冷眼審度眼前局勢。

鎮南王卻是冷笑一聲,狠狠看向連玉和孝安,“這便是皇上和太後的待客之道?本王和夫人被點住穴道,不可動彈出聲;本王兒子被陷害,落入圈套。本王今日可真真算長見識了,回去務必要向我王稟報方可。”

孝安眉眼一蹙,正要說話。連玉卻道出一聲“母後”止住她,朝鎮南王施禮一揖,笑道:“無禮之處,朕給王爺賠罪。至於世子一事,你我再看,一會再說不遲。”

鎮南王身份再貴,終究並非大魏君主,這大周天子親自賠禮,又是眾目睽睽之下,他一時也不可發作。雖事已至此,但他手中底牌厚硬,這大周天子未必能奈何得了他父子。

他看了看權非同。權非同仿佛知他意,微微點頭,以示少安毋躁。

他又看李兆廷一眼,出門時奉機不在,這人竟敏銳地看出了一絲端倪。

就在他思慮之際,桂香樓大門突然被打開,一批官兵湧進,為首的是一名太監打扮的青年男子,緊隨其後的卻是權非同的義弟:晁晃。前者笑吟吟,後者眉眼驚怒。

裴奉機和他都還不知道,卻原來,今日天未亮,各個官員便接到內廷送來的密旨,令齊集桂香樓,每人應到的二樓廂房位置亦早有安排,廂房內有多名侍衛看守,又令入座後,無論如何,皆不許發出一絲聲息,一經侍衛發現,一律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