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耳鬢廝磨,說說笑笑,不久便到了霍府。二人即將出行,霍長安打算回府處理些事。他不想與連月碰麵,這些年說沒有情份是不能,但卻是她拆散了他與無煙,無煙今日染上劇毒,雖不能完全歸咎於她,但他無法不恨!是以趁她不在間隙走一趟。
門房看到二人吃了一驚,其中一人更是好奇地連連看了無煙幾眼,霍長安雖不喜他盯著無煙看,但今晚心情大好,並未和他計較,隻踢了他一腳,斥道:“去,通知朱管家到大廳找我。”
兩名小廝哪敢怠慢,一溜煙的去了。
自梁叔夫妻到別府過後,這府邸便交由二管家朱叔打點一切。霍長安攜無煙等在廳外,未幾,二管家領著奴仆匆匆趕到,看到無煙也是一驚,但他識趣的多,不敢多看,立刻吩咐眾人掌燈,取茶。
屋內燈火既亮,霍長安帶無煙進去,又命他取兩套幹淨衣服過來,女裙到無煙姑娘舊時屋子取去,男的在他那裏隨意取套就成。
無煙方才替他包紮,中衣弄到七零八落,外裳袍子又教他弄破,他自己一身狼狽,更不消說。
二管家些不解,“爺,你屋子不是有衣服嗎,怎麼……”
霍長安臉色一沉,“讓你辦點事如此多話,這是要爺親自辦去?”
二管事顫然道:“是,奴才立下辦去,爺和……姑娘稍等。”
見管家驚惶的急急奔出,無煙知道他忌諱什麼,輕道:“你直接回你那屋換就行,我不在意。”
“可我在意,那屋中的東西我不會再碰。”霍長安握緊她的手,睇視著她,想起這些年她的境況,還是心疼不已。
無煙雖是不在意,但聽他如此說,心裏還是一暖,嘴角不覺微微揚起。
霍長安見狀,心裏喜極,好似灌了蜜似的,想起方才旖旎,心中一蕩,根本不饜足,雖說此時此地也不能做些什麼,但還是在她唇上親了一下,以解心猿意馬。
原隻想竊個香,但一觸之下馨香柔軟,他忍不住想要加深……無煙臉臊耳熱,連忙推開,低斥道:“屋裏有人。”
“這還不容易?”霍長安笑,立刻對屋中一眾紅著臉偷看的男女奴仆命道:“下去。”
“不。”無煙狠狠看他一眼。
霍長安見她滿臉紅暈,知她羞澀,暗歎一聲,也罷,隻得先隨了她。
這時,二管事取來衣裳,霍長安拿過,摟過無煙,“我倒是糊塗了,不去我那個屋子,但還得到我書房走一趟。”
“沒事。”無煙有些好笑,“我都放下了,你倒放不下?”
霍長安心中越發心疼,對二管家下了個吩咐,讓去請西廂幾位姑娘,便攜無煙去了東廂的書房。書房就在往日他和連月屋子的隔壁。
二人進屋,霍長安看著無煙換衣雖綺念不已,但這次卻並未過多糾纏,他不想讓她留在這裏,隻怕她心中難受。
二人換好衣服,再到廳子的時候,沒想到距東廂一段路程的西廂眾女也到了。
看到霍長安攜無煙走進,皆都愣住了,最後,還是娉娉先開了口,她笑道:“聽管事說爺回來了,要見我等,姐妹幾個緊趕慢趕過來,心裏歡喜極了。爺不再與夫人慪氣,敢情是好。”
她笑的有些不自在,既嫉妒又有些疑惑的盯著無煙。
霍長安目光一厲,沉聲道:“誰讓你這樣看她?”
娉娉大驚,連忙低下頭,眾人都惶恐不安,這無煙是要回來了,看樣子還得了寵?!這可怎生是好!
娉娉暗暗給竹歆使了個眼色,竹歆卻遲遲沒有開口,不是不敢,而是,她看到,霍長安的手,緊緊扣握住無煙的手,即便是夫人連月,偶有摟抱,卻從未見過如這般十指緊扣。
還有,他在與娉娉說話之前看無煙的眼神,癡愛、寵溺……甚至帶著一絲卑微?
這種認知讓人心慌得就像掉進無底深潭。
他和無煙……她看不懂,也許說,她從來就沒看懂過。這無煙到底是什麼人?
她這樣想著,隻覺手上潮涼,竟出了一手的冷汗。
而霍長安一雙深沉凜冽的眉眼,最終緩緩落到她身上,更讓她心驚肉跳。
其他人更是一絲聲音也不敢發出來,那遒勁淩厲的壓迫感,讓人心頭一片颼冷,不知這位爺要幹什麼。
終於,霍長安開口道:“本侯與魏姑娘自此將出遠門,日後若回,亦將與魏姑娘永居別府,再不回此。
本侯與長公主已然和離,朱管家,”他說著看向二管家。
二管家知大變在即,但還是立刻恭謹應道:“請侯爺吩咐。”
霍長安點頭,“若長公主回府,要長居於此,你仍留在此處照顧打點,仆人半數留於此,另外半數調到別院,教梁嬸打點。西廂幾位主子,她們若願意,可永居於此,每月月錢照舊不變。若不願,每人可到賬房處支取一萬兩,作為路費離開,西廂屋中金銀首飾可全部取走,丁竹歆、劉娉二人除外,明日一早,立刻遣送出府,不得有誤!”
他說罷,除二管家仍謹聲應答,眾人都是一陣大驚,包括屋中奴仆。霍侯和長公主原來確已和離,自此卻是要與這魏姑娘一起?
竹歆臉色慘白,怔怔站在原地,娉娉卻是一聲大叫,奔到霍長安麵前,哭著央道:“侯爺,娉娉知錯了,莫要趕我出府,娉娉仍到別府伺候你,將功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