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想掙開上前察看,卻被緊抱著無法動彈,她怒欲出聲,幸得連捷連琴那邊已燃亮火折子,將院內情景照亮。
院中橫著四具屍首。
一就在門開處,是個四五十歲的男子,一臥在不遠處的井邊,是名同歲模樣的女子,另外一雙老年男女倒臥在院子往屋門方向路中,約有六七十歲光景。
身上均被劈刺多刀,鮮血淋漓,眼看已無存活可能。
素珍看得眼呲欲裂,麵向玄武厲聲道:“我要過去查看。”
玄武眉頭緊皺,目光掠過四周,似判斷院中再無他人,方才緩緩放開她。
素珍明知不可能,還是一個個過去,探看鼻息,在那個四五十歲的女子屍身前停留最久。
“這個年歲,她肯定就是陳金。”
她低聲說著,又往敞開的屋門裏麵走去,連捷連琴仍一臉震驚的在院中察看死者情況,玄武則緊跟著她進屋。
屋內果然還有死者!
素珍緊緊捂住嘴巴,方才沒有叫出聲來。
那是兩女一男,其中一個是名小姑娘,隻有十四五歲,另外一雙男女看去三四十歲模樣,三人同外麵死者一樣,喉管傷勢是斃命所在,但身上另中多刀,可見凶手十分殘忍,絕不可能留下活口。其中,那女子手裏還抱著一個嬰孩,也就周歲大小。
素珍往孩子口鼻探去,觸手處冰涼一片,那孩子頸部歪軟,卻是被人順手掐斷脖頸而死。
“畜生!”素珍止不住渾身顫抖,她俯身下去,便要待檢查屍首。
“來人,死人了。有人進屋殺人!”
院外突然傳來幾聲恐叫,玄武臉色一變,伸手挾過素珍,往外奔出,連捷連琴也往屋中跑來,兩廂會合。素珍看去,隻見院外十數人,想是近鄰發現聲響過來查看,倒將他們誤當成進屋殺人的人了。
“此地不宜久留,否則一旦被纏上鬧到官府不見得有事,但還是麻煩,走。”
玄武低道,連捷二人點頭,屋外人眾越多,還有人擎著火把衝將進來,卻到底比不得幾人武功,很快,眾人便回到馬車,車夫都是宮中好手,兩輛馬車很快便馳出一段距離。
郊外,馬車停了下來。
四人下車商量。
玄武道:“本來,兵分數路找人,找到陳金便往下個城鎮而去,和其他侍衛帶來的宮女會合。但如今是不能按原計劃走了,陳金一家被殺,其他宮人豈能幸免?”
“我們直接啟程回宮,還請七爺派人到官府那邊傳個密訊,將屍體保存好,運回宮中,讓李提刑檢驗。同時,立刻派人和其他侍衛會合,看其他宮女情況如何,若還有生還,務必將人保護好,秘密帶進宮來。”
連捷頷首,走到一處輕輕擊掌。很快,十多匹駿馬從林中馳出,騎士躍下馬來,下跪聽命。
“這殺手也太神通廣大了吧?”連琴卻猶自驚怒,忿忿不平道。
“我錯算了凶手的速度和殘忍。”素珍低低開口,“我粗略檢查過這些人的屍體,死去約有一天時間了,隻是殺手都是高手,沒有發出聲響,鄰居並未發覺。從我和李兆廷或救、地窖骸骨被發現伊始,凶手便已料到,我們早晚會查到這裏,早便派人過來。我昏睡了三天,早已失去先機。”
連捷和連琴麵色更難看幾分。
“到底是誰?”連琴更是暴躁的低咒了聲。
“不管是誰,我們目前都查不出來,但確實該回宮了,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素珍說著,緩緩麵向玄武。
連捷二人微微一震,素珍卻突然笑出聲來,“你們何必如此吃驚,你們不是早知道他是誰了嗎,而他大約也知道我看出來了。”
玄武沒有說話,但手上往頭上一揭,很快,眾人麵前的男子,變成了連玉。
“誰都好,走吧,這一行到此結束。”連玉下了結語。
素珍搖頭,“是,這一行結束了,但我們各走各的。連玉,我心情很壞,我實在沒心思裝下去。”
連玉:“我知道,你這些無辜的人死了你難受,我也難受。陳金在朕幼年時期還對朕有過恩惠呢,她就等同我母親的朋友。可再難受便能放縱心情?”
他說著吩咐幾名車夫,“準備一下,立刻上路。”
兩乘馬車四名車夫立刻領命,躍上馬車,將仍在吃草的馬兒一挽韁繩拉好。
素珍仍舊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