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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非同大帳,此時一派熱鬧,兵士不斷把炙嫩流油的肉食和醇香濃冽的佳釀搬進來。

眾人落座,靄太妃欣慰地笑道:“捷兒,你如今迷途知返,母妃真替你高興。”

連捷卻沒有看她,臉色陰沉地盯著權非同:“為何不盡早把這密詔拿出來,還有王倫,你不是該一早就把他帶來和本王見麵嗎?還是說你其實是打著匡扶本王的幌子來實現你的……野心?”

靄太妃和仇靖眉頭頓皺,權非同微微一笑,“七爺,其時王公公還在養傷,未能把藏在大內的密詔拿出來,縱使把真相全部告訴你,你隻怕也不能盡信,反容易在連玉麵前露餡。你與連玉不同,他滿腹城府,你卻是真性情,是以臣一直以來隻是暗示王爺,讓你先有一個準備,又不至於太過懷疑他,從而保住性命。”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如今連玉的心你已見到了,臣到底是為您為先帝還是為自己,時間會證明。”

這密詔是不假,可再早些兒,王倫還沒造出來呢。他心中淡淡想。

連捷垂首,沒有作聲,看來是默認了的權非同的話。李兆廷笑道:“既已把話說開,來,我等為七爺今日棄暗投明、即將到來的錦繡大業喝一杯,也為晁將軍慶賀。”

晁晃道:“不敢,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這是晁晃的份內事。先帝之後,七爺就是我晁晃的主子,這杯該為七爺而喝。”

王倫目中含淚,舉杯道:“李侍郎和大將軍說得對,七爺務必繼承先帝遺誌,斬殺奸佞,繼位為皇。”

連捷眉宇皺成一個“川”字,末了,目中一絲恨意一縷狠色迸出,終緩緩舉起杯子,權、仇、靄幾人相視一笑,觥籌交錯間,連捷看著連月,突然道:“姐姐,你是不是還在想著霍長安能回來?”

連月本無表情,聽到他問,淡淡說了一句“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你們有大事要議,酒我也喝過了,先回帳了。”她說著擱下杯盞,走了出去。

靄太妃怒其不爭,猛地一拂袖子,但看了看兒子,最後嘴角還是盈上了笑意。這時,權非同卻道:“七爺,說到這霍長安,據我探子報,卻是出門求藥去了,現下可有消息?是否正在回程途中?”

“首仗連玉雖折損甚重,但此人為人處事多留後路,霍長安若回,戰局難保不會被扭轉。”

連捷目光微動,回思一會,肯定地道:“連玉此前待我倒還算推心置腹,霍長安是失蹤了,目前原因還不明。”

靄太妃大喜,她再愛女兒,戰事重要關頭,可不管連月怎麼想。仇靖是個老深算的人,道:“連玉小子年歲雖淺,心思可不淺,誰知道他是不是對捷兒留了一手?萬一他已和霍長安互通消息,隻是作為軍機秘密瞞住捷兒,屆時開戰,讓霍長安突然出現,勢必軍心大振。”

“依我看,今日你們援軍少說有二萬,而據你們方才清算,連玉士兵死傷逾萬,你們才折損二三千,如此算來,他如今不足九萬兵馬,你們卻幾近十萬,連玉還能輕易扭轉過來?”連捷咬牙說道,目中透出絲暗色。

曾經有多親密,似乎此時就有多痛恨。

晁晃讚歎出聲,“七爺好眼力。這援軍確是有此數,但哪怕再多——”

權非同朝他使了個眼色,晁晃平日狂放豪爽,但在打仗用兵方麵一點也不含糊,權非同略一表示,他當即明白,一笑頓住,並沒把底子透露出來,隻道:“我們必須爭取時間做次搶攻,再重創他一二萬兵馬,如此,才能奠定勝利的基礎。”

都是不會因一點勝利便衝昏頭腦的人,酒宴過後,眾人便聚開始議事,很快定好作戰部署,設定在五更天來次突攻,一鼓作氣,趁勢追擊。

然而,權非同雖沒說什麼,眉眼間始終有所閃爍,李兆廷察言觀色,一下便看出來,“師兄心中是否尚有所慮?”

這下引起靄太妃、仇靖和晁晃三人注意,晁晃問,“大哥,怎麼……”

“他們必有所防,利用地勢,以守為攻,以退為進,設下埋伏和陣法,我們急行軍數裏,兵士勇猛,雖不至於疲乏不堪,但戰鬥力肯定不如他們充沛,有晁晃將領,我軍必不至吃虧,但如此一來便未必能重創連玉,反而激勵了敵軍士氣。可若不盡快再折他一批人馬,我又恐有變數。慕容定氣候未成,但連玉這人不得不防。”權非同沉吟片刻,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