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熙攘著穿過半個九江城才到了邊府。糜貞乖巧的粘上了邊讓,走路攙著邊讓、坐車亦上了邊讓的馬車,不知兩人在車裏說些什麼?隻聽不斷傳出來邊讓的大笑聲和糜貞的嬌笑聲,一路上笑聲不斷。我有點兒齷齪的暗想:沒想到糜貞還有傍大款的潛質呀!<\/p>
我的驚詫仍沒結束。下得車來,糜貞和邊讓已經‘義父’、‘貞兒’的相稱了。看著我驚異的表情,邊讓慈愛的望著糜貞笑言到:\"在車裏,聽說老夫無有子嗣,貞兒言其亦喪父多年,願拜老夫為義父。侄兒還不恭賀老夫喜得佳女?\"我同周圍的僚屬齊言:\"侄兒(屬下)恭賀叔父(大人)!\"<\/p>
邊讓一直沒有續弦,雖娶了兩房妾室亦無所出。晚上的家宴把我這個正主晾在了一邊,糜貞把邊讓和兩位如夫人哄的眉開眼笑,‘乖寶兒、嬌兒’的叫個不停,一頓飯吃得其樂溶溶。<\/p>
飯後糜貞去陪兩位如夫人,邊讓把我讓到了他的書房;紅兒也要跟著,我讓她先去歇息了。落座後邊讓先開言到:\"兄長來信盡言賢侄在徐州之所為,老夫亦為兄長有此嘉兒而欣然;然老夫觀賢侄之所為恍若大有深意。賢侄可解老夫之惑否?\"<\/p>
我想了想說到:\"叔父當知如今天下之勢已危如累卵。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天下大變瞬息即發,侄兒隻是未雨稠繆罷了。現今,荊、楊、徐尚屬安定,然大變來時亦必受波及,豈不聞:覆巢之下,豈存完卵乎?為我邊、陶兩家計,侄兒甘與天下爭!\"<\/p>
邊讓大為感慨的歎到:\"勿怪兄長稱之‘陶家虎子’,賢侄之誌世之難覓。老夫雖已年過花甲,然此生僅兄長一知己爾,老夫當不惜殘軀當與徐州共存亡耳!不知賢侄需老夫何為?\"我忙抱拳說到:\"侄兒不敢!以侄兒淺見叔夫當作如下準備:其一、於潘陽湖督造戰船、編練水軍。其二、江南物華天寶、地傑人靈。叔父當廣攬江南英才,特別是年少俊傑,以備不時之需。其三、以荊南烏程侯勢盛為由結好豫章太守,約其共禦荊南。實則乃養精蓄銳、積蓄實力。侄兒經數月探尋得江南少年俊傑之名數人特薦於叔父,叔父當以我邊、陶兩家之名試訪之。丹陽別駕周尚之侄周瑜、字公謹,廬江舒城人。魯肅、字子敬,臨淮東川人;現寓居曲阿。此二人皆有曠世之才!另叔父當知:大江之巨盜蔣欽、字公奕,周泰、字幼平,均乃九江人。甘寧、字興霸,乃巴郡人。此三人可為水軍之將,叔父可試招之。此乃侄兒為叔父所籌也。不知有否疏漏?望叔父且勿諱言。\"<\/p>
邊讓看怪物一樣看著我,試探著說到:\"聞賢侄所言,所謀甚大!賢侄何不坦言說與老夫?\"我不由得豪言道:\"如天下有變,當合徐州與九江之力,取楊州之地。集徐、楊兩、州之力,進可逐鹿中原,退可獨霸一方。屆時,既可謀擒韓遂老賊,以報叔父毀族之恨矣!\"邊讓咬牙說道:\"為擒韓遂老賊,為嚐賢侄之誌,老夫當拋此殘軀尊賢侄之言而為之!\"<\/p>
壽春、合肥其實也是九江治下,現在為刺史陳溫占據(劉繇尚未出任)。江東六郡的廬陵,現在為豫章治下,孫策據江東後才分出的。<\/p>
翌日的壽宴,成了糜貞表演的舞台,不善應酬的卻我成了看客。我當然樂享其成了!糜貞以義女的身份周旋於達官貴婦、公子嬌女之間,不知讓多少人癡迷得碰翻了酒樽。我不禁暗歎:不愧是糜家的大掌櫃!輕語淺笑、遊刃有餘,大有女陶朱之風範哪!<\/p>
對於我來說,此次九江之行乃我計劃的一部分。既已落實,對這種紙醉金迷的場麵也就性趣索然,隻能是虛以應付。我端著酒樽不由得遐想起來:丹陽乃徐州治下,但徐州對其卻無能控製。當然,太守吳景(孫堅之妻舅)也不買徐州的帳。何不待陶謙獲封徐州牧之後,以大義(州牧可以任命治下的所有屬官)的名義要脅吳景、周尚,進而控製周瑜。<\/p>
我現在隻對邊讓能夠招攬到魯肅抱有著一些希望,對於周瑜則不存任何幻想。既使沒有孫策,周瑜也非邊讓所能求得的。對於周瑜的能力及其將會造成的震撼,應有充分的準備才不會到時候手忙腳亂。就我的評價:諸葛乃是治政的全才,而周瑜則是軍略的奇才。諸葛的的征戰博奕著眼於一時一地的謀劃,而周瑜的征戰博奕則築基於宏大的戰略構想。無所謂誰高誰低,隻是角度不同。<\/p>
\"大少爺!要送客人了!\"紅兒不知啥時侯出現在我的身後,嬌聲的呼喚著我,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忙站了起來,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敷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