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聞人胤闊步進到正殿,揚手製止了那候在殿內多時的人向他請安,“蕭太傅今日來東宮,想必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簫應辰聽得聞人胤那疏離的語氣,在聞人胤去到上首坐下後,還是拱手掬了一禮,“太子殿下英明,老臣今日來東宮,確有要事。”
“太傅既是有要事前來,就請直說吧。”聞人胤言辭看似禮貌有度,臉色卻略有幾分發冷,眼看他就要到那醉憶樓了,竟然橫生枝節。
“這……”
簫應辰有所顧忌,環視了一圈殿內的其餘人,正要開口讓聞人胤屏退左右,就聽聞人胤高聲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是太傅你當初教本宮的,本宮信得過他們,故太傅不用有所顧忌,不管是什麼事,盡管當著他們的麵說便是。”
簫應辰頓時猶豫了。
太子信得過的人,他可信不過!
說到底……
他連太子都信不過!
權衡了一番,簫應辰拱拱手道:“太子殿下請恕罪,老臣忽然想起來,在與殿下您說那件事之前,得先去問問皇後娘娘的意見。”
話落,簫應辰轉身就要往外走。
既然太子不把他這個曾經的老師放在眼裏,他隻好請皇後出麵了!
看著簫應辰疾步往外走的背影,聞人胤不高興了,聲音瞬間變得冷沉如冰,“太傅大人把本宮的東宮當成什麼地方了?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事實上。
若非今日簫應辰攪黃了他去那醉憶樓找阿逸,他也會大度的由著簫應辰去母後那邊。
反正母後也奈何不了他!
簫應辰脊背一僵,轉身拘僂著身子道:“殿下息怒,老臣絕非刻意為之,實乃上了年紀,遇事容易犯糊塗。”
“即是如此……”略作停頓,聞人胤懶懶靠在椅背,斜睨向南祭道:“讓人去鳳藻宮瞧瞧,母後若是有空,本宮就與太傅大人一同去給母後請安。”
“是,殿下。”
“……”
看著應聲而去的南祭,簫應辰頓時腸子都悔青了。
若早知會如此,他還不如直接這樣說與太子聽!
須臾,鳳藻宮。
著正紅色宮裝的蕭君瀾端坐鳳椅,在瞧見從外入內的簫應辰跟聞人胤的一刻,她含笑問道:“太子許久不來本宮這裏了,今日怎會與太傅大人一同前來?”
問罷,蕭君瀾扭頭就屏退了殿內的宮人。
簫應辰見狀鬆了口氣。
還是皇後懂他!
聞人胤似有若無的掃了簫應辰一眼,近前後衝著蕭君瀾請了安就道:“母後有所不知,兒臣今日閑來無事,特意出宮去尋阿逸,半路上得知太傅大人到了兒臣的東宮,兒臣當即撇下找阿逸一事馬不停蹄的趕回了東宮,哪知回宮後,太傅大人卻突然聲稱要先來母後這邊,之後再與兒臣說事兒……”
說到這兒,聞人胤聳聳肩,略顯無奈的道:“未免太傅大人受累之後再跑一趟東宮,兒臣隻好與他一同來見母後了。”
“難得太子時至今日還念著與太傅大人的那份師生情,體恤他至此。”蕭君瀾說罷欣慰的笑了笑,“太子來本宮身邊坐下吧。”
“是,母後。”聞人胤應罷上前,坐下後身子往後一靠,慵懶困倦的打了一個哈欠,儼然一副不把簫應辰要說的事放在心上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