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十言九讖(2 / 3)

自古兒女多情長,心酸最痛數峰煙。若是昆陽戰不起,千年佳話屬誰傳。

這首詩的旁邊畫著一縷淡煙,顏色泛紫、孤直如劍。隻是煙雲越高,色澤越淡,終止於無上天際與那素雲一般,再無分別。似乎歸於白雲,又似逝於白雲,令人瞧來模糊不定。

第十首詩道:

本為豫南一枝花,奈何戰場隨黃沙!狼煙戰場幾仗平,木蘭自此多同家。

莫恨男子多情絕,一廂情願空嗟訝。千古姻緣天注定,南追北逐也虛話。

這首詩的旁邊畫著一顆純玉,色如奶浴、無有瑕疵。奈何玉墜雖好,穿綴玉墜的吊繩卻是泛白的淡紅,又有些腐朽,似乎一扯即斷。瞧來,心中多少有些遺憾。

我抱著這幾份卷軸仔仔細細的研究了半晌,卻僅窺得一二,終不得其意。踱了幾步,隨手又從一份書簡中拿出一張卷軸,這卷軸中也寫有一詩一詞。詩曰:

莫問我心已歸誰,粒粒塵埃墮輪回。

一時巾幗成何事?白首千古共落暉。

詞曰:《西江月》

圓姿替月容顏,月殿嫦娥臨凡。

朱釵玉墜黛眉山,琴棋書畫藝堪。

身懷奇才異藝,更將一心傾泛。

帝師從此倚欄杆,日與佳人賞玩。

讀了數十遍,仍是不解。自持文學功底不錯的我一時受盡打擊,默然了半晌,終於歎了一口氣,心有不甘地再去搜索其他書簡,卻再無甚卷軸。東翻西找了幾個時辰,不知不覺日已高居中天。

吟雪上樓喊我吃飯,見我正在研究這些她本不應該見過的紙做的卷軸竟也不驚訝,隻淡淡地說道:“雅塵師弟,別看了,休息一下,下樓用飯吧。”

我哦了一聲,便拿著這三份卷軸下得樓去。進得亭內,見青竹子老先生與那洛紫煙正在笑談。

但見洛紫煙朱唇輕啟,那音如鸝鳴、脆若銅鈴的話語傳來。洛紫煙笑道:“師父,您說那舉止輕浮的和尚竟還有這般才華?”

青竹子嗬嗬笑道:“何止何止,若非他才智過人,是個可造之材,師父又怎會無辜將他帶進山林學那經天緯地之能?假以時日,他定能與我一般笑傲林泉。”

洛紫煙咯咯笑道:“師父未免太看得起他了,他一個頑劣的和尚怎能如師父這般……”話未說完,忽然見我拿著幾支卷軸匆匆趕來,笑容一僵,白了我一眼扭過身去不再說話。剛見她還談笑風生,見我來到竟立時閉口不言,瞧來不免心中悲涼。隻我心有要事,未有在意,緊緊趨步過去師父身邊,問道:“師父,這幾幅卷軸中的詩詞是何意義?我研究了半晌,僅看懂了一、二首而已。其餘還望師父給予詳盡的解說和闡釋。”

洛紫煙雖說不與我說話,卻也經不住好奇,偷偷地瞄了一眼,見那卷軸上是自己早已看了不知多少遍的讖言,微一冷笑,又別過頭去。青竹子接過那三幅卷軸,打開看了一眼,嗬嗬笑道:“這不過是一些讖言,並不是什麼詩,隻是以詩的形式寫就的而已!”

我不解的問道“讖言?”

青竹子默一頷首說道:“是的!這十幾首讖言說的是十個人的命運。”

“命運?”

青竹子老先生拿著那份從《列子》中翻出的卷軸說道:“這卷軸中的一詩一詞,與那十首讖言中的第一首所說的是同一個人。”又拿著另一張寫有一詩一詞的卷軸說道:“這卷軸中的一詩一詞所寫之人與那十首讖言中的第六首所寫相同。其餘八首,便是他們的八位親友。那八位人物,男子個個立地頂天,豪氣英雄;女子個個巾幗豪傑,須眉不讓。都是人中龍鳳、一等一的人兒!”

聽青竹子的口氣仿佛對他們佩服之至,一時好奇便問道:“那他們都是誰呢?”

“如果你非要問我這十個人是誰的話,我隻能說是你的親友!至於他們叫什麼,卻是萬萬不能說的。不過有一天你會明白這些讖言所對應的人是誰,所以也無需遺憾。”

“有一天是哪一天?”

“或許是明天,或許是十年、二十年後的某一天!”

聞聽此言,我又用計套話,卻毫無結果,不覺有些鬱悶。雖說現在的我已不再執著,卻也經不住這赤裸裸的拒絕,於是吃過飯便又憤憤地上樓去了。青竹子看著我離去的身影哈哈大笑,隻這笑容裏有些悲傷。幽然的眼望著蔚藍的天空,那陽光刺得眼睛恍惚。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場慘烈戰爭、聽到了逝去的那些人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