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的。”凝鋒說，“所以我們接下來這一路必須謹慎小心，在回到荊杒城之前，決不能有一絲的鬆懈。”
伊睨一麵默然點頭，一麵又想起此前在荊杒城的阿輸迦神殿，凝鋒所提及的事，於是又問道：“您真的認為我們應該與沙伽羅結盟嗎？”
“未必是結盟。”凝鋒說，“以眼前的局勢，我們不可能同時對抗機械帝國所有的軍團，所以我們隻能見機行事。即便無法與沙伽羅達成盟約，也至少要分裂沙伽羅的與罹锘。麵對一個強大的巨人，我們也許無以戰勝。但如果我們麵對的是兩個強大的巨人，那我們的勝算反而就增加了一倍。而這就將考驗我們的策略。”
伊睨一陣細想，隻覺凝鋒這話也並非沒有道理，隻是她的心裏卻也始終放不下火印城淪陷的那一夜，更是無法忘記那一晚火印城慘遭的屠戮，還有她的父親七燁的陣亡。
凝鋒明白她此時的心思，於是說道：“知道為什麼修真者會敗於機械帝國嗎？”
“是因為狹隘嗎？”伊睨說。
“這隻是曾經分裂的原因。”凝鋒說，“而更重要的是，修真者所有的弱點都早已暴露在罹锘的麵前，而對於罹锘和機械帝國的弱點卻一無所知。因為驕傲，意為自視甚高，令修真者變得不可一世，認為強大到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可以將他們的世界顛覆。而如今的罹锘卻也在重蹈修真者曾經的覆轍。要想成為一個智者，甚至成為一個英明的王者，就必須學會看到每一點渺小的力量，沒一點細微的契機。以強攻強的人永遠隻是莽夫，唯有能夠看清敵人與自己的弱點的人，才是真正的王者。”
伊睨聽著凝鋒的話，問道：“您的意思是，沙伽羅就是罹锘的一個弱點？”
“可以確信的是，我們可以尋找機會分裂沙伽羅與罹锘。就像把一個巨人分割成兩個半身巨人。”凝鋒說著，又看著伊睨說道，“你明白了嗎？沒有一場戰爭會因為意氣用事而獲勝，能夠決勝的不隻是力量，更是這裏。”他這般說著，以食指在自己的額頂輕輕地敲了敲，又繼續說道，“如今你繼承了兩道元符，你將成為有史以來最強大的一位禦神者，但你要記住，在你擁有強大的力量之前，必須先擁有駕馭這力量的智慧。否則，這力量就將失去它應有的方向。”
伊睨於凝鋒的話中陷入了深思。
“我和你的父親七燁也曾經是朋友，我相信你身為她的女兒會繼承他的智慧與胸懷。”凝鋒又看著遠處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氣，於回憶間淺淺一笑，“曾經火印城之所以被視為自由之地，正是因為你的父親七燁有著超越所有禦神者的胸懷，也正是他影響了我，令我重新審視這個世界。如果在我們心中隻有仇恨與憤怒，那我們的前途必然隻有覆滅。我們需要做的，不隻是以武力去戰勝罹锘，而是以智慧去尋求各族之間的平衡。”
“我想是的。”凝鋒說，“所以我們接下來這一路必須謹慎小心，在回到荊杒城之前，決不能有一絲的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