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睨猜測他話裏的意思,問道:“難道……”
燼楠不等她這話出口,便湊近她的耳邊小聲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今晚白荊會來這裏。”
自從入夜時分起,伊睨便始終看著窗外的街道,盡管街巷中燈火通明,卻是人流依稀,各戶的門窗早早的緊閉,偶爾巡防的修真者經過,腳步聲也是清晰可辨。
“白荊什麼時候才會來?”
燼楠看著她焦急的神情,笑道:“你這是第幾次問了?”
“第三十八次。”一旁的月影答道。
燼楠看著一本正經回答的月影,無奈的一笑。
就在這時,白荊忽然從窗外躍身而入,站定的一刻又敏捷的轉身將開啟窗輕輕地合上。這才說道:“請原諒此前在執政廳我的言行。”
燼楠一個領會的眼神,說道:“看來你這個明璣城的執事官並不自由。”
白荊於他這言語間凝起眉心說道:“雖然陌枷靈大人令我從南昭師抽調五百修真者進駐明璣城,但執政廳的修真者卻是來自羽林師。我如今雖然身為執事官,卻僅僅隻掌握城防的權力,其他的事宜,軍備分派於執政廳的其他修真者。”
“既然是這樣,陌枷靈為什麼要派你來接任執事官?”伊睨不解的問道。
“據陌枷靈大人所說,天啟軍團中,唯有我曾經是追隨晦明王。由我來接任執事官,有利於將來王權的過度。”白荊說,“但我想這件事也許沒有那麼簡單。”
“你為何會這樣認為?”燼楠問。
白荊接著說道:“自從你們離開荊杒城之後,南昭師就被調往荊杒城各城駐守,荊杒城中均是羽林師的修真者。”白荊說,“迦葉殿下雖然名義上是騫林王國的王,但幾乎所有的權力都盡攬於陌枷靈的手中。”
燼楠聽到此,問道:“玄垣還在荊杒城嗎?”
白荊點頭道:“不僅在荊杒城,更是由於陌枷靈決定由騫林王國試行新政,令玄垣得以參與諸多政事。”
“也就是說,迦葉在騫林王國已無實權。”燼楠蹙眉說道。
“的確如此。”白荊說道。
“直到今時,迦葉還沒能看清世事嗎?”燼楠深沉的一歎,“如果迦葉不能握有實權,即便成立明王院將毫無意義,而即便成立元老院,沒有明王院支撐與監督,也終將淪於王權的傀儡。”
“這一點我也曾問過迦葉殿下。”白荊說,“據迦葉殿下所言,如今戰爭方才結束,時局並未穩定,如果為了聖暉王朝的王位,在明王之間卷入權力之爭,難免會帶來新的混亂。”
“一時的混亂和長久的混亂,終須做出取舍。希望迦葉不會領悟的太遲。”燼楠這般說著,又轉而問道:“我們發現明璣城中似乎人心惶惶。按理,戰爭結束,不應如此。”
“這正是我來見您的原因。”白荊說道,“你們離開荊杒城之後不久,兩支霜刃王國的商隊便沒能按時抵達西木鎮。”
伊睨想起此前在匣龍鎮聽說的事,於是問道:“是途中拖延了,還是失蹤了?”
“始終沒有音信。”白荊說,“而且不止如此,你們既然從匣龍鎮來,應該也了解,不隻是匣龍鎮,南珈河東岸還有幾處城鎮也先後遭遇龍卷風,而且龍卷風之後沒處城鎮均有人失蹤。”
燼楠接過話來說道:“照常理來看,龍卷風之後有人失蹤並不奇怪。但此前我在匣龍鎮聽了執事長老的一番話,離開前又去查探過。那晚的龍卷風的確不似尋常的天象,應該與鎮民的失蹤有關。”
白荊若有所思地說道:“而且,在你們來之前,明璣城也連遭夜襲。”
“是誰會夜襲明璣城?”伊睨問。
“血隱者。”白荊說,“但也算不上是真正的夜襲。那些血隱者趁夜潛入城中大肆殺戮,卻在我集結修真者趕到時又潛行離開。”
“血隱者?”伊睨看了一眼燼楠,又向白荊問道,“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就在昨夜還發生了。”白荊答道。
伊睨這時又說道:“我問的是第一次出現血隱者是什麼時候?”
白荊答道:“大概三天前。”
伊睨看了一眼燼楠,“看來過去這段時日發生的事背後真的有陰謀。”
燼楠並未於此定論,隻向白荊問道:“剛才你說,每次在你集結修真者趕到時,血隱者就已潛行離開,那究竟是以什麼判斷夜襲的就是血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