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清楚。”玄垣說道。
“既然如此……”
玄垣與陌枷靈擦肩而過，接過她未盡之言說道：“重要的不是迦葉相信這謊言。”於這言語間又反過身來，看著陌枷靈，繼續說道，“重要的，是你必須堅定我們的信念。”
“你……”
玄垣再次打斷了她的話，說道：“方才迦葉的那番話你也聽見了，難道迦葉覬覦重建的世界是你想要見到的世界嗎？他天真的以為，令世人得以分享主宰世界的權力，以包容與品德構建精神的約束，就能建立一個共和的世界。可是他卻忘了，這樣的世界就像曾經的火印城，隻會誕生一個又一個罹锘這樣的人。這個世界需要的是嚴苛的律法，與對絕對權威的服從。唯有將權力集中於聖明的智者手中，才是這文明的未來。”
“所以，你認為這聖明的智者非你莫屬？”陌枷靈冷笑道。
“難道不是嗎？”玄垣說，“以往我所推行的行政得獲的讚譽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嗎？我才是這個世界的未來。”
“至此，我也認為，相比迦葉，你更有可能登上聖暉王朝的王座。但卻不是因為你的聖明，而是因為你的野心。”陌枷靈說，“藏風派信使傳來的信中，提及你曾經私見罹锘。如果我沒有猜錯，近日接連發生的事，都與你和罹锘有關。”
“的確如此。”玄垣毫不避諱地答道。
“你私見罹锘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你忘了，曾經追隨燼楠的雷翼軍團和血狼軍團。”玄垣說道，“他們始終是不安定的因素，尤其雷翼軍團，他們的生命需要元核來維持，如果沒有元核的補給，他們將無以生存。”
“所以你的目的是為了讓罹锘向他們提供充足的元核補給？”陌枷靈將信將疑地問道，“難道於曾經背叛他的軍團，罹锘就這樣輕易的答應了？”
“當然沒有那麼容易。”玄垣說道，“但不要忘了，罹锘同樣受製於我們，如果沒有明王的封印，燼楠的元神禁錮將形同虛設。”
“可是罹锘終將創造他的神界，與我們的世界脫離，就算燼楠解除元神禁錮，於他又有什麼影響？”陌枷靈問。
“你真的以為罹锘是留在這裏，是為了以鋼塔城封住娑羅雙樹第二重密咒的印記嗎？”玄垣反問道。
“那你說是為了什麼？”
“為了得獲娑羅雙樹中的智慧。”玄垣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能夠令鋼塔城最終建成摩迦神界的秘密，就隱藏在娑羅雙樹中。他借以元神體令鋼塔城與娑羅雙樹連接，就是為了獲取娑羅雙樹中的秘密，來完成鋼塔城向神界的進階。而燼楠的存在，卻是由娑羅雙樹掌控文明的輪回而生。如果摩迦曾是娑羅雙樹的疏漏，它還會再放任罹锘去製造一個新的疏漏嗎？”
“既然你清楚罹锘的目的，為什麼不說出來，聯合五位明王迫使罹锘的鋼塔城離開這裏？”陌枷靈說。
“罹锘的目的並不違背我們的利益，他覬覦追尋摩迦的舊途，而我們所要的是開創我們的新路。”玄垣說，“他的夢想得以實現，於我們而言隻是少了一個威脅。而且，於我們而言，令瓦瑟恪和雷翼軍團得以存留同樣是一件益事。”
“你的理由呢？”陌枷靈問道。
“這個世界的未來需要融合各族的文明，機械帝國曾經建立的文明也不例外。”玄垣說道，“機甲術隻要善加利用，就能為這世界開創新的思維。隻要將機體的製造術加以衍生，就能用於建造城鎮、製造，再將機械貫通於更廣的用途。”
“難道你的目的就是重建一個機械帝國？”陌枷靈驀然質問道。
“機械帝國曾經淪落罪惡的深淵不是因為機械，而是因為人。”玄垣說道，“一如迦葉所說，能夠令文明得以延續的，唯有包容。但在我看來，包容隻是起點，我們更需要善加利用。我將會引領這個世界走向新的起點，我將會令世人看到，無論是修真者、練術師，還是刺魂者與機甲師，我們之間並沒有界限，所謂的界限隻是我們有限的認知。”
陌枷靈於玄垣這番話中一陣細思，盡管她於此有所認同，但卻也不無憂慮。
玄垣看出了她的心思，於是接著說道：“無論文明怎樣融合，都終將決定於指引者。一如世人的軀體始終服從著精神的指引。在這世上，利益的平衡永遠是相對而論。迦葉的憧憬注定隻是不切實際的夢想。唯有我才能掌控真正的平衡，令修真者成為那新世界的精神的引導者，我們終將回歸曾經的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