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聽小廝們說,今天不是習音當值,像是早早就去睡下了。”
“胡說。”薛玉言將手中的珠釵放在桌上,一臉不樂意的樣子。
“小主可是看出什麼來了?”
“習音從來都是步步不離喬汝寧的,怎麼今天晚上反而有事?可見是欲蓋彌彰。”
“依我看,小主還是先放寬心,畢竟這種事情急不得。”
墜兒剛這麼一說,薛玉言都猜到接下來他要說什麼了,無非就是勸他將心放到皇上的身上,好好伺候安寢才是。
“我自然知道,你剛才過來的時候,沒有遇到內務府送來的儀仗吧?”
“倒是沒有。”
“去給我溫一壺茉莉花茶來,我喝一點,口中好歹有芳香。”
墜兒聽了,極高興地說道,“是。”
亥時,已有太監駕了車來,將薛玉言送往養心殿中,墜兒陪著,看著恩車兩側掛著的紅燈籠,心底蕩漾出了羨慕。
他自詡樣貌清秀,可惜生不逢時,沒有薛玉言這樣的好命,能夠一朝得寵,但是他從來不會放棄,對更好運途的追逐。
燈籠搖啊晃啊,一會兒的時間,就到了皇上的養心殿外。
薛玉言躺在龍床上,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不遠處,皇上正在書桌旁批閱折子,薛玉言倒是有了勇氣,悄悄起身,批了一件蠶絲綢裙,跪在皇上跟前兒。
“放肆,誰讓你起來的?”
葉雍正皺眉思索的時候,看到薛玉言孱弱地跪在那裏,嚴肅的問道。
“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皇上將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處理政事,臣妾自然要來陪著。”
“宮裏頭有宮裏頭的規矩,你硬要這樣,被內務府知道了,是要罰的。”
皇上對薛玉言這樣機靈通透的女子,向來是存了幾分喜歡的,又覺得他和皇後很不同,沒有世家女子古板拘謹,又深諳音律,因此格外有靈性。
所以即便於是出言責罰,也不過不緊不慢地說兩聲,反而欣賞起她那嬌嗔的模樣。
“皇上可不是唬我,普天之下都是您的,區區的一個內務府,難道還能輕易地罰了皇上的妃子嗎?”
雖然是這麼說,可玉言不敢亂動,越發表現出恭敬的模樣來,葉雍這才無可奈何地說道,“要我說你什麼好,這樣古靈驚怪的,起來吧。”
薛玉言下麵紮著一件青絲步裙,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像是一汪靈動的泉水,葉雍正為西北的戰事焦慮,朝廷上支持葉子政的聲潮漸起,千頭萬緒裏,他反而能洞察到薛玉言的可愛。
“皇上,秋冬幹燥,一看就知道你沒有注意自己的身子,嘴角都起了皮還不知道。”
薛玉言說著,拿手去抹皇上的嘴角,皇上趁勢抓住她的手,歎了一口氣,“四海皆是朕的,憂慮也多,這一點點起皮算什麼?”
“就是因為你太過心慈,才要這樣勞累。”薛玉言說著,嘟起了嘴。
“你這樣打擾朕,若是不能說出道理來,看朕怎麼罰你。”
葉雍五十幾歲的年紀,眼神卻如同鷹一般銳利,薛玉言聽說,年輕時候的葉雍,是塞北草場上最勇猛的英雄,在和前朝交戰的時候,他甚至可以七進七出而刀刃不加身。
“沒有,聽小廝們說,今天不是習音當值,像是早早就去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