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妃的聲音帶著淺淺的哭腔,墜兒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小心地找尋留妃的臉,這才發現,在夜色的籠罩之下,她的臉色這樣陰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沈康佳的夢魘並沒有因為鬼婆的第一次作法而消弭,那天晚上,沈康佳的呢喃和驚懼讓蘇溪感到害怕。
“皇後娘娘,你怎麼了?”蘇溪聽到聲響後,忙奔進來,將手探到沈康佳的額頭上,一陣滾燙。
分明剛才吃過了藥,而且也和鬼婆確認過了皇後娘娘的病情,可是為什麼到這個時候還是這樣反反複複呢?
雖然知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的道理,但是看到沈康佳這樣神思未定的樣子,蘇溪還是沒有辦法安下心來。
“蘇溪,我做了一個天大的噩夢。”
沈康佳像是不記得當天晚上,他就因為這所謂的噩夢折騰了全宮上下的人,這會子說起,倒像是第一次遭遇了一樣。
蘇溪擰了一把毛巾,覆在了沈康佳的額頭上,輕聲說道,“人非草木,自然也會做夢什麼的,皇後娘娘不用太過擔心,等到我們回了宮中,水土相服,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沈康佳滿頭大汗,雙眼緊閉,她像是陷進了沼澤地中,滿臉汙泥,有一個人的剪影在她的眼眸之間遊蕩,一直感受到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她像是抓住救命繩索一樣,不顧一切地抓住了蘇溪的手。
“你來了,你來了。”
“娘娘肯定是最近心思太沉重了,所以才噩夢連連,其實說到底,您才是握了權柄的人,何必掛懷呢?”
蘇溪說著,過來掖緊了沈康佳身上的被子。
如果不是因為身在毫無依傍的草原之中,沈康佳怎麼會對這件事情這麼介懷呢?
有的時候,噩夢最可怕的地方在於他的虛無縹緲之處,而沈康佳也太想將所有的一切掩蓋,太要以這裏為起點,去迎接更新鮮的明天。
每個人都有重來的勇氣,即便是雙手沾染了鮮血的皇後娘娘,也不外乎如此吧。
蘇溪看了眼沈康佳,她臉頰緋紅,頸部浸染了汗,身上微微散發出木蘭香,這香味蘊含著遠久的味道,她已經不再年輕,恐怕皇上看到的時候,也隻會覺得她肮髒難忍吧。
這麼想著,便努力平複心緒,淺淺說了句:“奴婢一直到在這個地方,您不要擔心。”
沈康佳瞪了一眼蘇溪,冷冷道:“我要讓她死!”
看到沈康佳這麼嚴肅的樣子,蘇溪的背後也驚起了一陣冷汗:“皇後娘娘,您的障礙都死了,還要讓誰 死呢?”
“留妃。”沈康佳閉上了眼睛,輕輕地說。
蘇溪了然,當初沒有將她趕盡殺絕,是因為皇上心有戚戚然,其實即便是英勇神武如皇上,也總有揣測不清人心的時候,留妃都已經遭受了這麼大的打擊,何必還要強留她這條如草芥一般的性命呢?
留妃的聲音帶著淺淺的哭腔,墜兒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小心地找尋留妃的臉,這才發現,在夜色的籠罩之下,她的臉色這樣陰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