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
長長的甬道之上,有燕子長鳴的聲音,於慶平走著,時不時要關注這背後的動靜。
他是習武之人,早就明白了被偷襲的招數,即便是在徐府之中,也總有案件要射向他的身體。
“明人不說暗話,出來吧。”
站定之後,於慶平說道,草叢之中閃過了一道光,一個黑衣女子在他背後站著,發出了讓人覺得可怕的笑聲。
“這麼多年過去了,師姐果然還有這樣好的本事。”
於慶平冷笑道,“你也不差,當年和師傅告別之後,我做了人的門客,你做的人的奴仆,我們終究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可是妹妹,你今天來找,是為了什麼呢?”
墜兒的眼神中,有些許的恍惚,從死到生,他經曆過的苦痛可不止一些,特別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再次看到於慶平冠冕堂皇遊走在這人間,就更有一分淒涼的感受。
“我們終究是好姐妹,當時師傅的教誨我還能記在心中,姐姐難道是忘記了嗎?”
“應該是你忘記了吧。”
於慶平轉過頭來,他頭上的發髻在晚風的吹拂之中,竟然發出了銅鈴般的聲響,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能夠將青春交付給對的人,想必也是一件幸事。
墜兒看著他,眼神中的淩厲早已經藏不住了。
“我何曾忘記過?”
“師傅對我們有恩,拚盡全力要讓我們長大成人,可是你倒好,小時候就找到了一個安身之所,並且不再回到師門,若不是我陪著師傅終老,你有沒有想過,他會遇到什麼樣的處境呢?”
於慶平說著,聲調漸漸高揚,在他的記憶之中,師傅的音容笑貌始終留存在那裏,至於墜兒,他的卑躬屈膝,他的恐懼和惡劣,早就像是一麵旗子,高高插在自己的人生之上了。
“你被師傅利用了還不知道!”
“剛才還讓我記著師傅的教誨,現在就翻臉不認人,看來師傅在你的心中,不過是時常能夠拿出來遛遛的狗,我們這一道師門與你而言,真的有什麼用處嗎?”
說完,他揮了揮手,已經是要下逐客令了,“如果你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叫人做什麼呢?”墜兒的聲音中帶著挑釁,對於這位師姐的性格,他自認為是拿捏得不錯的。
當時在困境之中,在留妃的手下折磨的時候,他就曾經想過,如果當時能夠多從師門中偷到武學招數,也不至於落到這樣的下場,現在的想法卻又要轉變,因為他找到了於慶平的死穴。
隻要死死抓著,這個女人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對了,我看你如今的狀況,倒像是胸有成竹一樣,你之前不是已經被人打入了冷宮麼,這會子出現,意圖很值得被人揣測。”
墜兒笑道,“所以歸根結底,你對我還是有些興趣的,不如我們到子閣之中,好好談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