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玹抬手將她摟入懷中,吻了吻她的發間,“那就繼續愛著吧,我不是他的替代,誰也不能是他的替代。一生實在太短,容不得將一份真心分給兩人。”
一生有多長,他將所有時光都奉於紺青,隻為留住那江南煙雨間回眸的那副笑顏如花攖。
這天夜裏,白七玹依舊是抱著紺青入睡的
。
等到深夜,感著身後的氣息淺淺,紺青這才極小心翼翼地從床上爬起來。
走出房外,她抬手幻出了一盞小小的明燈來,鋪開紙筆,她悄聲磨墨。
不過也是幾句謝言,不過也是幾句勿念,她竟然覺得落筆如此艱難。
夫君,對不起,如果我能早點看透那句一眼萬年,或許我終會成為為你披衣的那人,隻是愛字對我而言為時尚早,我悟不透。
待那封信寫完,紺青便用明燈壓住那封信,繼而在夜深到疲憊時,啟門而出。
她是將死之人,怎麼能拖累白七玹。
屆時天雷落下,方圓百裏一片荒蕪,她怎麼能牽連這個村落,怎能讓白七玹陪她共赴黃泉償?
她禦雲而起,天將明時已經離那個村莊好遠。
今是第九天傍晚,明夜裏便是天雷落時,她須尋個荒涼的地方,不涉人煙。
一夜的飛行讓她有些勞累,況且昨日她一天都在思尋自己的離別路線,幾乎沒吃東西。
看著身下途徑一個驛站,紺青便落地打算進城裏尋些吃的。
從前她看到繁華的城鎮或是人來人往的小茶莊,心裏也便隨之一起熱鬧非凡了起來,許是成長了心境也變了,畢竟將死,她如今看何事都這樣平靜,如一汪死水,帶著些許頹然無味。
紺青向穿著粗布麻衣卻相貌端莊的老板娘要了一個餅,隨後便在一張空的藤椅上坐了下來。
老板娘笑著端了一杯茶給她,繼而便回身去忙活,紺青看著眼前來來往往衣衫襤褸的行人。
這些要不就是逃難,要不就是隨風而飄四海為家。
忽而一位衣著稍好的人坐到紺青身側,將她的目光打斷。
“這位姑娘,你看這裏人滿為患,我可否同你拚個桌?”那人這樣禮貌地說道。
紺青也便點了點頭,反正自己也是填飽肚子就走,讓人拚桌無礙。
“誒,這位小姐,我看你頸上的墜子是個仙物啊,我曾經見過這個玉墜,是靈獸白澤的魂玉而製,逢凶化吉,你啊帶著它,絕對百歲無憂。”那人抬手解渴似地喝了一杯茶,笑著說道。
紺青垂眸,撫上白七玹送給她的白玉琉璃墜。
“不瞞您說,其實我被下了天咒,明晚就死了。”紺青觸了觸身前的杯子,看著裏麵淡黃的茶水,聲音淡淡。
“天咒?”那人似乎有些驚訝,繼而回首再看了看她,“姑娘,你可別說大話誆我,雖然我不知道天界是什麼事,但你這身上,一點邪氣也沒有,怎麼可能受天咒?”
聞言,紺青手裏的動作以頓,繼而她垂眸看著自己胸口。
昨天夜裏她是感覺有什麼東西暖暖的從自己腹間一閃而過,難道是白七玹將黃泉之珠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