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繹誠筷子一擱,轉頭對上老人殷切的視線,他不禁停頓,失神間不知不覺的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老爺子的問話,而後浮現的,一張從模糊到清晰的臉——
歐楚歌。
清寧中帶著倔強,更深的一麵是她近日來,在自己身邊表現出來的甜膩和羞美。
不用過分的濃妝修飾,沒有令人一目難移的妖豔狐色,清清麗麗的,如樹林中雨後清新亮眼的翠色,看一眼便是舒舒服服的感覺,沒有太多,普通平凡,卻讓嚴繹誠的心,感到滿滿的悸動和膨脹。
嚴繹誠一想到歐楚歌,便是開始不由自主的有些出神,隻是一張臉閃爍過腦海的時間裏,他就更加想她,想到不知她是否已經安全抵達關島,不知她是否已經在酒店舒服的床上休息準備著明天的工作,不知她是否……也在想自己。
這一小段時間的慌神,已經讓精明的嚴鬆林看出點什麼來了。
雖然嚴繹誠成年之後就離開嚴家自己去打拚,可是這個大孫子是什麼樣的人,老爺子可是清楚的不得了啊!
向來是說一不二,精明能幹的嚴繹誠,今兒個怎麼就因為他的一個問題給問住了,不說話呢?還露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定然是有貓膩啊!
老爺子心裏腹誹著,暗想著莫非嚴繹誠真是有了喜歡的人?
可是不等嚴鬆林追問出什麼,嚴繹誠已經從遊遠的思緒中抽身回來,一絲不苟的將盤裏的飯菜吃完,而後接過傭人低來的餐巾,優雅的擦拭了唇角。
嚴鬆林看著他做完著一係列的動作,有些摸不著頭腦,正欲說話,嚴繹誠已經起了身,轉過眼來向他點了點頭,“我吃飽了,爺爺和奶奶慢慢吃。”
柳青葉慈愛的看著孫子,“上樓休息會兒吧,過些時候奶奶做你小時候愛吃的小湯圓。”
嚴繹誠目光柔了柔,“好的奶奶,那我先上樓了。”
等到人已經在餐廳的拐角處消失了,嚴老爺子才回過神來,扭過頭對著一點都不靠譜的老伴一通發火,“你怎麼回事啊!沒看見我在問他話呢嗎!你倒好,直接讓他去休息?!真是氣死我了!”
嚴老太太絲毫不理會氣的直發顫的丈夫,淡定的吃著西蘭花粥,“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一個老家夥瞎折騰什麼。”
“什麼瞎折騰,我是為了我孫子好!”嚴鬆林義正言辭的表明自己的擔憂和態度,“連杜鵑兒他都看不上,他還想找出什麼花樣的來?都快三十歲了,你讓我不管,我不管?難不成你還想他再帶一個十年前那樣的女人回來氣死我?!”
提到那個被刻意封閉了近十年的禁忌,嚴鬆林猛地止住了話,似乎帶著幾分後悔朝著樓梯的方向看去,沒看出什麼異樣,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柳青葉狠狠的剜了差些有壞事的老伴一眼,扶著桌子站起身來,刻意壓低的聲音裏頭帶著幾分滄桑曆盡的無奈悲涼來。
“要真是那樣又能如何,孩子大了,心是他自個兒的,你還能再拆了不成?”
嚴鬆林喘了幾口氣,似惱怒似不屑,雙唇微微翕動,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柳青葉也不再理會,讓他自個兒想清楚,轉身緩緩的走入廚房,開始準備著給嚴繹誠的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