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明看到主子從森林裏出來,鬆了一口氣。
可是待看清主子的臉時,聶明內心一顫,主子的臉色極為陰冷,自己跟他那麼多年,從未見過他這般喜怒形於色。
聶明恭敬的行禮,說道:“主子。”
蕭然看著他們,目光冰冷,聲音壓抑著怒火,“誰讓你們放她進來的?”
暗衛聽此,全都跪下了,並不言語。
蕭然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好好,不聽君令,該當何罪?”
聶明卻跪在前頭,麵色無懼的說道:“還請主子饒了眾人,是屬下私自放雅妃娘娘進去的。”
蕭然一腳踢在他的胸口,聶明清楚那股力道很大,卻依然不閃躲,生生受了那一腳。
聶明的口中已經有血腥味,可是依然吞了下去,麵色依舊如常。
蕭然空出一隻手,掐住聶明的脖子,眼神冰冷,“聶明,枉你跟了朕這麼多年。”
聶明目光炯炯的看著他,說道:“比起這些,屬下隻知道主子的性命更重要。”
聶明說完此話,脖子上的力道越來越大,呼吸也越來越困難了,可是神色中並無半分懊惱與害怕。
就在聶明以為主子要殺了自己的時候,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沒有了,聶明不解的看向他。
蕭然放開他的脖子,眼神望向遠方,輕聲說道:“她的命也一樣重要。”
聶明叩首:“請主子懲罰。”
蕭然回首看著他,眼神晦暗,稍後說道:“先把雅妃救回來,你自己去九天閣領罰吧。”
聶明立馬站起來,探探雅妃娘娘的氣息,這.....氣息也太微弱了,主子不可能不知道。
聶明知道主子不想聽這話,可還是冒險的說:“陛下,雅妃娘娘氣息微弱,已無救還的可能。”
蕭然目光狠戾的看著他,聲音冷得都能掉出冰渣,“朕不是想聽廢話的。”
聶明還是說道:“主子,雅妃娘娘被刺的力道過大,隻要是習武之人都能看得出那一刀是致命的。”
蕭然漫無目的的走在前麵,似說給他聽,又似自言自語說著,“那一刀是我刺的。”
聶明一聽,整個人都愣在那裏,主子他........為何要刺雅妃娘娘?難道跟那陣有關。
“聶明,高仲禮聽說還在汴州。”
聶明一聽此話,便明白這是唯一的機會。
高仲禮此人被稱為活華佗,可以說是各國都承認的神醫。但是,他給人治病都是看心情的,不管貧窮富貴,隻有合了他眼緣的才救。
他會救雅妃娘娘嗎?縱使主子是皇帝,也沒聽說過他給過哪個國家的君主麵子,還極有可能甩袖而去。
聶明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不管怎麼樣都要試一試,問道:“主子汴州城那麼大,如何找?”
“挨家挨戶。”
蕭然說完駕馬離開,隻要還有一點希望,就一定有救治的辦法。
華兒,你不能死,絕對。
聶明領會也調集人馬離開,心裏卻是複雜的。
主子竟然要挨家挨戶的找一個人,他什麼時候幹過這般費力又耗時的事。
不過,這的確是當下最好的辦法。
情這個字,聶明搖了搖頭,我還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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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一個半時辰過去了,汴州城也找了一大半,卻還是沒找到。
聶明本來極為冷漠的眼神裏,也有點著急了,雅妃娘娘最多隻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可是那個行蹤怪異的老頭卻還是沒有找到。
蕭然就這樣抱著其華走了大半個汴州城,心漸漸的涼了,沒有一點希望了嗎?
再找不到人,華兒,她.....
不行,一定不可以。
蕭然雙手緊緊抱著其華,臉卻如臘月冰霜一樣寒冷。
轉頭吩咐聶明他們,加快速度,在半個時辰之內,把汴州城搜索完。
又過了半個時辰卻還是找不到。
蕭然冷笑道:“嗬....看來上天也是忠良不分,明明一切的罪孽都是我,為什麼要讓她承擔?”
“主子.....”
蕭然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內心卻怒火燒遍全身,所有人都該受罰,他們一個兩個全都失職。
蕭然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們下去,九天閣在等著。”
聶明明白,今天所有人都逃不過,主子這是在遷怒。君命不可違,隻能領命便帶所有人去往九天閣。
蕭然還在試圖敲著門,那人一看到又是這個人,無奈的搖頭,說道:“公子,尊夫人已經不能被救回來了,刀傷太重,還是快點準備後事吧。”
那人還沒說完,就被人掐住了脖子,便聽到一個冰冷無比的聲音,“我不希望聽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那人被他這一舉動嚇到了,皺著眉頭,呼吸困難,還是說出實話,“公子,生老病死為常事,您又何苦執著了?”
蕭然聽此,冷笑,常事嗎?
手慢慢鬆開他的脖子,整個人都頹喪了,邊走邊說道:“若我偏偏要勉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