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3)

猶豫了很久,他抬起視線望向她,“弟子萬年前就入大玄師殿,與其說我效忠的是月火城,不如說我更忠心於祭司大人……弟子有句話,想親口問一問座上。”

長情有些緊張,暗暗抓緊了袖下雙手,麵上神色如常,頷首道:“你盡管問,我知無不言。”

伏城的視線卻遊移開了,最後的質疑也變得沒了底氣,訥訥道:“座上是否事先和天帝有過什麼約定?本不想讓人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卻被我無意間撞破,因此你為圓謊,與天帝打了一場。至於重回月火城,可是……為了最終將麒麟族一網打盡?”

長情被他問住了,竟不知應當怎麼回答他。縱然先前受了再多委屈,也不能和此刻相比。她雖沒有說出口,心裏是極看重他的。天下所有人誤會她,她都能拿出耐心來一一解釋,唯獨他,他的質疑讓她不知所措,她甚至找不到恰當的態度來為自己洗冤。

這就是天帝的陰謀,這個壞得腸穿肚爛的人,用這種方式輕而易舉離間了他們。他就是吃準了她不敢說實話,所以有恃無恐。還有那昭然若揭的殺心,要不是她反應及時,以四相琴擊退鈞天劍,這刻伏城恐怕已經斃命在他劍下了。

為什麼天帝如此恨他,她隱約知道原因,所以更不能向伏城坦白。事到如今,或許保持沉默,才是對他最好的保護。

朔氣滲透進寬大的衣袍,透體而過,她在那團寒冷裏,把心髒縮成了小小的一團,“本座是麒麟族祭司,絕不會去做任何有損於本族利益的事。萬年前本座能拚死捍衛月火城,萬年之後也依舊能。我與天帝的糾葛,三言兩語說不清,若我說是他一味苦苦糾纏,你也未必會信。與其如此,索性什麼都別說了,你我此行隻需心無旁騖找到混沌珠便好,其他諸如兒女私情,暫且拋在一旁吧。”

她的態度冷硬,拿出了上峰的氣勢,快刀斬亂麻式的將這個話題終止了。伏城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長情見他頹然別過了臉,知道自己終將與最重要的東西失之交臂。內心盈滿了巨大的失落與酸楚,卻不能在他麵前表現出來,轉身道:“你身上有傷,坐著別動。我去找些吃的來,就算再辟穀,也得進點東西。”一麵說,一麵往水源方向去了。

裙角拖曳過無盡的枯草,古戰場上硝煙雖已消散了萬年,但長風過境,天地間仍依稀回蕩著痛苦的嗚咽。前麵的水氣越來越深重,她在霧靄繚繞中穿行,越過一片煙牆般的屏障,眼前赫然出現淚滴狀的湖泊。這湖如遺世般存在,湖水碧藍,與晦暗的天地形成極大的對比。

她站在湖畔,望著碧波萬頃,無聲慟哭起來。

在她還是蘭因的時候,闔族的生死存亡壓在她一身,對所有人來說她是祭司,是豐碑,她不需要血肉,她的情感和她的人是可以完整分離的。她長久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不容許有任何雜亂的思緒讓自己分心。如今萬年已過,再回到原來的位置,一切看似沒變,實際是怎樣的物換星移,她心裏都明白。臨終前的殘念裏,除了對命運的不甘,是否還帶著對感情無從追憶的迷惘?回來了,故人還在,她本以為可以彌補前世的遺憾,結果蹦出了天帝。

猶豫了很久,他抬起視線望向她,“弟子萬年前就入大玄師殿,與其說我效忠的是月火城,不如說我更忠心於祭司大人……弟子有句話,想親口問一問座上。”

長情有些緊張,暗暗抓緊了袖下雙手,麵上神色如常,頷首道:“你盡管問,我知無不言。”

伏城的視線卻遊移開了,最後的質疑也變得沒了底氣,訥訥道:“座上是否事先和天帝有過什麼約定?本不想讓人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卻被我無意間撞破,因此你為圓謊,與天帝打了一場。至於重回月火城,可是……為了最終將麒麟族一網打盡?”

長情被他問住了,竟不知應當怎麼回答他。縱然先前受了再多委屈,也不能和此刻相比。她雖沒有說出口,心裏是極看重他的。天下所有人誤會她,她都能拿出耐心來一一解釋,唯獨他,他的質疑讓她不知所措,她甚至找不到恰當的態度來為自己洗冤。

這就是天帝的陰謀,這個壞得腸穿肚爛的人,用這種方式輕而易舉離間了他們。他就是吃準了她不敢說實話,所以有恃無恐。還有那昭然若揭的殺心,要不是她反應及時,以四相琴擊退鈞天劍,這刻伏城恐怕已經斃命在他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