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把自己說的可憐兮兮的,又一頂一頂的大帽子往杜月笙的頭上扣去,讓他不好意思拒絕自己。雖然自己也能帶著血刃小隊一路打回武漢,可是那樣的話,一來血刃小隊現在是疲憊之師,一路轉戰,到現在都沒有真正好好休整過,二來一路上不確定的因素太多,日軍肯定會調集重兵重重堵截,這一路上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毫發無損的回去。血刃小隊經過這一個多月的戰火磨礪,已經是自己繼血色獠牙小隊之後,重新打造的一柄利劍了。血刃的每一個隊員,都是自己的寶貝疙瘩,傷了哪一個都得讓他心疼的不得了。塔克不想再讓自己的弟兄們冒險了。再說了,這一路轉戰回去,還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呢。等到自己趕回去,估計好多事情都要耽誤了。
憑著杜月笙的人脈和關係,送自己這幾個人回去,應該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既然有簡單的辦法,自己幹嘛還要舍本逐末,勞神費力的自己跑回去呢?
果然,聽了古硯軍的話,杜月笙臉上露出一絲不以為意的笑容,笑著說到:“我和古老弟今日一見如故,本想著留你和弟兄們在上海灘盤桓幾日,以盡杜某地主之誼的。但是我知道,大敵當前,古兄弟自然是要以軍事為重,縱然留在我這裏,恐怕也是食不知味、寢食難安啊。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強古老弟了。這樣,明日我就安排人,護送古老弟和兄弟們回武漢。
隻希望古老弟這次重回隊伍之後,能替老哥我多殺幾個鬼子!但凡能用得上老哥的地方,兄弟隻管捎個信兒來!老哥就是拚勁了這把老骨頭,也要幫你完成了!咱不能讓小鬼子覺得咱中國好欺負!哪怕當兵的都打完了,我青幫幾萬弟兄,也要拿起刀槍!幹他狗娘養的!”
杜月笙自混出名堂以後,一向以儒雅示人,平時更是謹言慎行。這次當著這麼多幫中兄弟的麵,竟然不顧風度的張嘴罵娘,這讓在座的青幫中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紛紛停止了交談,矚目盯著他。杜月笙被他們盯得有些不自在,有些慍怒的說到:“看什麼看?沒見過老子罵娘是不是?告訴你們!老子別說罵娘了,就是殺人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了!在上海灘這片地界上,我杜月笙就是和日本人不共戴天!這次張嘯林這個大漢奸命大,梁九沒有要了他的命,早晚有一天,老子一定要取了他的狗命!”
古硯軍新紅暗自琢磨,這才像是一個叱吒上海灘,手握無數人生殺大權的黑道梟雄的做派。剛才那文縐縐之乎者也的樣子,實在是太沒有英雄氣概了。
“父親,您又動怒了。您答應過母親,要修身養性,不再打打殺殺的。”一個好聽的女聲傳來,打斷了古硯軍的思路。
古硯軍循聲望去,一個正值青春韶華的年輕女子映入了他的眼簾。隻見這女子看起來二八年華,一身吹彈得破的肌膚晶瑩賽雪,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隨意的披散在肩頭,光潔的額頭下,眉若遠山,星眸點點。微微翹起的瑤鼻下,朱唇如一點絳梅般點綴其間。雖然隻是身穿一襲簡單的白裙,但是那種婉約的大家氣質,卻是掩蓋不住的。
隻這一眼,古硯軍就斷定,這個女子,正是杜月笙的大女兒杜美如。果然,剛才還意氣風發、氣勢洶洶的杜月笙,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氣勢立刻矮了幾分。沒等轉身,他就嗬嗬笑著說到:“美如啊,父親這不是說到日本人,一時氣憤,沒有控製好情緒嘛。好了好了,父親以後會注意的,這事就不要再給你母親說了。”
杜美如淡淡一笑,麵向古硯軍微施一禮,輕聲說到:“這位想來就是聞名遐邇的古硯軍,古將軍了吧?小女子杜美如見過將軍。”
古硯軍淡淡一笑,說到:“杜小姐客氣了,在下古硯軍,一介武夫而已,隻會縱橫於疆場,殺敵報國更是本分,何談聞名遐邇四字,小姐謬讚了。”
一席話說得不卑不亢,有禮有節,既沒有過於阿諛奉迎,更沒有自吹自擂。這讓杜美如不由得又多看了他一眼。平時圍繞在她身邊的,除了達官顯貴,就是那些油頭粉麵的紈絝公子哥,耳邊充斥的都是各種甜言蜜語和阿諛奉迎,像古硯軍這樣,男兒氣概十足,又有禮有節的男子,實在是不太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