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倒是王老板有些多慮了。古硯軍和血刃的隊員們雖然長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麵色中隱隱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氣,看起來一個個實非良善之輩,但是古硯軍治軍卻是極為嚴格的,尤其是對於特戰旅的軍紀,更是十分重視。在特戰旅裏,戰場上麵對敵人,無論你怎麼凶狠,甚至是有時候個別官兵殺紅了眼,幹出點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古硯軍都會睜隻眼閉隻眼的裝作沒看見,但是走下沙場,誰要是膽敢騷擾百姓,幹出點什麼壞事來,那特戰旅嚴明的軍紀可不是鬧著玩的,輕了扒了特戰旅的衣服滾蛋,要是犯的錯誤嚴重了,吃飯的家夥能不能保得住,自己可就要思量一下了!
古硯軍用這種鐵腕治軍,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也想做到愛兵如子,把這些年輕的戰士當做自己的小兄弟一樣寵著溺著,但是他明白,這也就是想想而已。真要是這樣做了,那自己一手帶出來的,隻會是一群烏合之眾,是溫室裏麵嬌嫩的花骨朵,而不是一支鐵血勁旅!特戰旅是要上戰場和凶殘的日軍麵對麵的廝殺的,每個戰士,隨時都要麵對血與火、生與死的考驗,在這樣的考驗麵前,那些嬌嫩的花骨朵,隻能是被踩在腳下,成為一攤爛泥。而鐵的紀律,又是一支部隊賴以生存的生命線。古往今來,有多少在戰場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鋼鐵雄獅,沒有在戰場上被敵人擊敗,卻倒在了軍紀渙散之下,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作為一個穿越過來的特戰軍官,古硯軍自然不會不懂得這樣淺顯的道理,更不會讓自己一手帶出來的部隊犯下這樣近似於愚蠢的錯誤。所以,他隻能狠下心來,用近似於嚴苛的軍紀來約束特戰旅。
至於狼牙的幾個人,那就更不在話下了。教導總隊是蔣中正嫡係中的嫡係,王牌中的王牌,軍紀自然要比其他那些不入流的雜牌部隊要好得多。雖然已經脫離隊伍一年了,但是青龍等幾個人,還是很不錯的執行了原部隊的傳統,一般不會去欺壓百姓。否則的話,就憑這些人的這一身本領,隨便投靠哪個幫會,肯定都是響當當掛得上號的狠角色,吃香的喝辣的那還不是手拿把攥的事兒,哪裏還用的著過得如此窘迫甚至是落魄?
國際大飯店不愧是上海灘都數一數二的一流飯店,雖然時間尚略顯倉促,但是值班出來的酒席,還是吃的眾人讚不絕口。滬菜本就講究一個鮮字,國際大飯店裏所選用的食材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堪稱一流中的一流,再加上幾位名家大廚的精心烹調,更是色、香、味麵麵俱到。
蝦子大烏參、青魚下巴甩水、鬆江鈣魚、雞骨醬、桂花肉、八寶雞、楓涇丁蹄、糟缽頭......一樣樣戶彩種久負盛名的經典菜肴,配上老大房糕、五芳齋點心、鴿蛋圓子等點心,再加上幾壇上好的金波黃酒......饒是號稱從不虧待自己的古硯軍都有些目瞪口呆、垂涎欲滴了,更何況連這些菜名都沒有聽過的狼牙的隊員了。
眼看著酒菜已經上的差不多了,古硯軍給自己倒上一杯子黃酒,歪著腦袋看了看指甲蓋大小的酒盅,略帶不滿的對王開福喊道:“王老板,你就不能大氣一點兒?弄這麼個小玩意兒喂雞呢?換大碗!”
王開福無奈的看著這幫子祖宗,隻好又讓人撤掉酒盅,把後廚盛湯的碗拿來湊數。等到換好之後,古硯軍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碗酒,清了清嗓子,說到:“弟兄們,今天我也不廢話了,碗裏的酒,都幹了!咱們今天不醉不歸!”說完一仰脖子,把滿滿一碗黃酒都倒進了自己的喉嚨裏。
眼看著自家老大如此給力,血刃和狼牙的隊員們自然不甘心就此落了下風,一幫人端起酒碗,一齊大喊一聲:“幹了!”一口抽幹了碗中的酒。
“這才對了嘛,都是大老爺們兒,這麼喝酒才痛快!”古硯軍嘟囔了一句,沒曾想朱雀卻聽了個真真切切,頓時提出來反對意見:“老板,你們是爺們兒,我可不是!”
古硯軍一拍自己腦袋:“對哦,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一邊的白虎打了個酒嗝兒,大著舌頭說到:“老大,別聽麻雀瞎說,她發起飆來,比爺們兒還爺們兒!我可是親眼看著她把一個小鬼子的手腳筋都挑了,還差點兒閹了那孫子!”
朱雀不滿的哼哼了一聲,說到:“誰叫他色迷心竅,敢打姑奶奶的主意呢?”
白虎搖搖頭,歎口氣,小聲說到:“唉,好好一大閨女,以後誰還敢娶你?”
朱雀一瞪眼,白虎趕緊縮了縮脖子,頓時噤若寒蟬。古硯軍在一邊看的好笑,說到:“朱雀,你確實不是爺們兒,你就是一女漢子!”
朱雀聽了古硯軍的前半句話還暗自高興,可是聽了下半句之後,頓時蔫了下去。倒是白虎對這個新稱呼很是感興趣,笑嘻嘻的說到:“嘿嘿,小麻雀,女漢子這個稱呼,倒是很適合你啊!”
白虎笑著躲開朱雀扇過來的巴掌,朱雀見偷襲失手,咬牙切齒的說:“大白貓,你可要小心了,以後受了傷,可別落到我手裏!”
白虎似乎很是忌憚這個話題,像是看到了洪水猛獸一般,不再說話了。古硯軍看了看他,不由得暗自覺得好笑,堂堂一個大老爺們兒,竟然被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嚇得噤若寒蟬,還真是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