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陸思暖在警局裏待了很久,所有人都走了,她也還抱著案卷記錄不放。
窗外的天『色』逐漸被深沉所取代,隻有夜幕上的繁星墜著點點光。
習慣『性』用法律的角度去看待整件案子,到頭來,回過身才發現浪費了不少時間。陸思暖歎了口氣,起身走到茶水間給自己泡了杯咖啡,手握著杯子,靠在窗台前,看著這座城市陌生的夜景,心下一片空『蕩』『蕩』。
燈火還是那些燈火,高樓還是那些高樓,可總感覺空氣裏,都是不熟悉的味道。
月光將窗戶上的塵埃染上顏『色』,伸手觸及,腦海卻浮現起了那個閣樓,也不知道,被送去美國的妹妹,現在怎麼樣了。
午後在這裏落下東西的霍祺東開車折返,路上還給陳染打了電話。
“如果不出意外,陸思暖應該還在辦公室,如果沒人,你再喊我。”
這個時間點?
車子停在樓下,隔著車窗,霍祺東探身看了眼樓層,果不其然,燈還亮著。瞥了眼腕表上的時間,指尖在方向盤上敲了敲。
喝完咖啡,情緒也整理得差不多,陸思暖回到辦公桌前,正準備坐下,就聽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抬起頭,微愣。
“看樣子,陸小姐是真把這個案子放在心上了。”
霍祺東靠著門框,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
陸思暖頓了頓,走上前來打招呼:“霍市。”
“嗯,我打火機落下了,過來拿。”
錯身而過的時候,霍祺東注意到,陸思暖身上淡淡的香氣,跟當日在醫院裏他碰見時,是一樣的。
可是,她不是叫炎涼的嗎?
夜風從窗縫擠進來,吹起桌案上的紙張,呼啦啦地響,霍祺東看了眼陸思暖辦公桌上那攤開的案卷,深邃的眼眸裏有了點點柔和。
“還在頭疼?”
“嗯?”
清清冷冷的聲音在這間不小的辦公室裏,顯得異常敲擊人心,陸思暖隻覺得胸口被撞了一下,還未能反映過來。
“我聽說,你大學畢業後,是被研究所看中的,後來才被重案組請來配合偵破案件?”
以往聽到能配得上專家這兩個字的,都是古董老學究,要麼就是名牌大學裏的教授,像陸思暖這麼年輕的,倒還是第一次見。
“嗯,導師抬愛,才給了我這麼好的機會。”
陸思暖念書早,別人十七八歲上大學,她十六歲就考上了a大,又因為成績優異,被江城赫赫有名的心理學專家連教授看中,收為學生。
她研究生畢業的時候,在美國的白炎涼才開始攻讀司法學研究生。
“有頭緒了嗎?”
霍祺東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記錄本。
陸思暖搖了搖頭。
“工作先告一段落,先吃飯,這種東西不是說你賴在這裏不動,它就會找上門來的。”
人都走到門口了,還沒聽見身後有動靜,霍祺東側臉,掃了陸思暖一眼:“還站著幹什麼?”
“誒?”
“陪我去吃飯。”
“……”
前麵不是單單勸說她別再繼續加班的嗎?
怎麼,突然就變成陪他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