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的氣氛在房間中蔓延,即使是平日裏對外界的那些大事漠不關心的荀覺,也知道事情不好了。 .
幾人的沉默,讓空氣都凝聚起來,最終,還是林之宴起身,打破了這一室的寧靜:“既然起來了,我去皇宮一趟吧,有些事情我要去找皇上問個清楚。”
這些幾乎可以動搖國本的事情他的舅舅不可能不知道的,卻這麼的淡定,也可以稱作是漠不關心一樣。
這種情況,簡直就是在傳達給他一個念頭,就是那些人放手讓他去幹,似乎是不準備插手的意思。
這是對他的放縱,還是那些人對自己的自信呢。雖然這裏是他的國家,他也有著守護的責任在,不可這樣被人當槍杆子使一樣,讓他的心情有點微妙起來。
“需要我陪你去嗎?”姬如世也站了起來,走到了林之宴的身邊。
“無需,你和荀覺今日起的都這麼早,想來這覺肯定是沒有睡好的,你們可以回去再補一個覺。”他說的是實話,這天色著實很早。
“小氣!”嘀咕了一聲,荀覺直接對姬如世擺手,然後越過林之宴離開了,他這麼好心的來安慰他,結果自己倒是倒了一個大黴了。看樣子今日不宜出門。
隻是荀覺不知道,他如今的背影格外的可笑。之前因為在商量事情,荀覺又是坐著的,所以幾人都沒有察覺。
荀覺自作自受的將自己身上弄濕了,被迫去洗了一個熱水澡之後,誰也沒想到黃金拿來的是林之宴的衣服。
林之宴雖說穿的一直都是紅衣,不代表他沒有別的顏色的衣服了,他的身份,即使不是他的需求,各種場合各種款式的衣服也是塞滿了幾個櫃子。
既然是林之宴的衣服,那些尺寸自然都是他的,在他身上穿的很合身,在別人身上卻不一定有同樣的效果了。
荀覺的身材是很均勻的,不是很高,卻也不矮,配著他那俊朗的麵容,其實也算的上是一個翩翩公子。
奈何公子有顏卻不良。
荀覺明明就有一副好皮囊,可是他的行為舉止將他身上的氣質給敗壞了,讓女子在看到他相貌的之前就被荀覺身上那種浪子的氣息逼退了步伐。
但是,這樣的荀覺在林之宴的身邊還是不夠看的,林之宴的身高,足足比他高了一個拳頭的高度,而且林之宴習武的身材,即使表麵看著很瘦弱,其實也是很壯實的。
所以那在林之宴身上很合適的衣服,穿到了荀覺的身上之後就有些滑稽了。偏偏不知道為何他還選擇了一件白色的衣服。
衣袍鬆鬆垮垮的耷拉著,褲腿被卷起一部分,從荀覺的身後看去,這要是走到大街上絕對會被人舉報到官府的。
因為隻看背影的話,隻會覺得這是一個不懷好意的猥瑣男人,明明是一身彰顯氣質的白衣,在他的身上,卻傳出了一種做賊的效果。
那自顧自的沒有察覺的荀覺已經踏出了林之宴的院門,要是他不回頭看上那麼一眼,就會發現,他的那兩個損友都是在憋笑中。
即使是那不苟言笑的姬如世,此刻臉上也是帶著淡淡的笑意,很淺,卻是存在,而讓姬如世都能笑出來的事情,該是怎麼的搞笑呢。
這一點荀覺不知道,而等他知道的時候,知道自己多麼丟人的荀覺,已經後悔的腸子都青了的荀覺將自己家中的所有白色衣服都給扔了。要知道,他可是穿著那個衣服招搖的回來的。
怪不得他覺得那個時候街上的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他還以為接著林之宴的衣服,讓那些人發現了自己的美呢。結果是這樣的結果。
此乃後事,暫時不談,待荀覺走後,姬如世也識相的告辭了,最近他要處理的事情越來越多了,他得趕在那些人發現在之前,將那些人的根給挖出來。
熱鬧的地方瞬間變得清冷起來,姍姍來遲的白銀,在林之宴無語的眼光中,將地麵打掃了一邊,他就是故意拖延到現在才來的,為的就是不讓自己笑場。
“行了,走吧,陪爺進宮一趟去,到了皇宮之後,你們去淑嫻太妃那去打探一些,記住小心一點,別被發現了。”
林之宴撩了撩衣袍,整理好後就踏上了馬車,由黃金駕馭的馬車以一種平緩的速度向著皇宮前行著。坐在裏麵的人,正在閉目養神。
在距離皇宮隻有幾條街道的丞相府中,昨夜晚歸的謝悠然被請到了謝丞相的書房中。書房中,因為春天到來而重新長出綠葉的牡丹,被擺放在窗台前。
“爹爹!”輕輕的喚了一聲,謝悠然對著一邊冷著一個臉的秦伯,送去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爹爹那張總是假正經的臉如今冷著也不說了。為何連秦伯也這麼嚴肅。讓她覺得隻是是不是犯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一樣。
半天沒聽到謝丞相的回應,謝悠然也幹脆的不說話了,隨手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了起來。
隻要爹爹有事情要和她說,肯定有開口的時候,既然如此,她急什麼,不說話那就看書吧,最近這一天,她忙著整理換發新生機的花圃,少了很多讀書的時間。
書房中雖然安靜,可是空氣卻不是很沉悶,謝丞相坐在書桌前,處理著這一日的事務,專注的神情以及認真工作的態度很是迷人。
即使年過半百的謝丞相,麵容有了些許的蒼老,可是渾身散發出來的,卻是一種由內而外的,經過歲月沉澱的洪厚韻味,讓人可以忽略他的年齡。
將書放在桌子上,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翻書的謝悠然,則是悠哉的看著,低垂的眉眼精致細膩,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地方,嘴角帶著一抹笑意。
謝悠然的側臉,線條柔和而又完美,這樣的一個側臉上,即使帶著笑意,身上的氣質也是清冷如那陽春的初雪,耀眼的讓人無法靠近。
“真像啊!”作為唯一一個閑人的秦伯,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由得在心中感歎。秦伯的目光沒有掩飾。
不得不說小姐和老爺長得真像,特別是這種對著某個事情認真起來的神色,那眉眼和棱角,都帶著冷漠和疏離,十分的相似。
或許是被秦伯看的有了疑惑,忙著的謝丞相終於賞臉抬起頭看了秦伯一眼,然後給了一個帶著笑意的眼神,跟他這麼久的老人了,他也不能說些什麼。
不就是想緩和他和然兒之間的氣氛嘛,用這種方法來讓他妥協,該說不愧是跟了他多年的人嗎,不知道那個臭丫頭有什麼本事,讓這麼多的人後來袒護她。
他可沒告訴別人,昨日對一個女孩如此夜歸的情況很是生氣的謝夫人,今日一早起來之後對他格外的溫柔。
又是服侍他洗漱的,又是陪著他吃早膳的,把他的心情哄得很好,結果出門準備去早朝之時,他的夫人卻來了一句問他準備怎麼懲罰然兒。
得了,這下目的清楚了,不就是希望他消消氣嗎,給他來這麼一出,虧得他以為他的夫人是想對他好一點,覺悟了呢。
不說收回眼神時餘光順帶掃了那邊坐著看書的丫頭一眼,說來說去,最舍不得說然兒的人還是他啊。
在叫她來之前,就吩咐人準備了她最愛吃的糕點和最愛的茶水,來了之後,他也是一句重話都沒說,就是希望看看那個丫頭有沒有覺悟來哄哄自己。
結果這倒是好了,有了吃的有了喝的有了看的,對這個女兒來說,自己這個做爹爹的此刻是不是等同於不存在了。
想他在朝廷之上叱吒風雲的,就連那一直和他對著幹的簡太師,也不敢真正的得罪他,而那作為一國之君的皇上,對他的態度也是很恭敬的。
雖然他做的都是自己應該的做的,可是得到了其他官員的敬畏和帝王的厚待,說實話,心裏也是高興的。
隻是在這個女兒麵前,他總感覺自己很沒有麵子,從小到大就沒怎麼懲罰過她,她要的東西自己什麼時候說了一個不子了嗎。
“唉,臭丫頭,真是不懂事!”若無其事的歎了一口氣,謝丞相放下自己手中的筆,然後對著那依舊忽視自己的謝悠然,輕飄飄的來了一句。
不過或許是因為謝丞相的語氣太過於溫柔,沉浸在書籍中的謝悠然沒有聽到,依舊專心看著自己的書,手指一挑,再次翻過一頁。
“謝悠然,你老子在和你說話呢,聽不見是不是啊?”再好的休養,也在謝丞相再一次的主動退步依舊得不到關注之後,被扔了。
怒吼的謝丞相讓秦伯的眉毛抖了抖,站在一邊不動了,嗯,他什麼都聽不見,這個沒有風度的人不是他認識的老爺。
“爹爹,我的老子,不就是您嗎?”雙手合十,將書本合上放好,謝悠然帶著笑臉的走到謝丞相的身後,然後給謝丞相按摩起來。
在別人麵前總是不好說話的謝丞相,在謝悠然麵前,卻是一個總是樂忠於博得她關注的父親而已,她覺得自己能擁有這樣的父親,擁有這樣的家族,何嚐不是一份幸運。
“對對對,就是那裏,左邊的手稍微往下麵去一點,對對對。舒服!”剛才還在吹胡子瞪眼的謝丞相,在謝悠然一動手之後,就享受的放鬆了身體讓她給自己服務著。
然兒的這一手可是非常的得他歡心的啊,他的事情都是一些書麵上的事情,常年需要坐在桌子前處理。
即使他很注重自己的身體,經常鍛煉,身體也是很健康的,可是這肩膀,偶爾還是不利索的。被這樣一按,倒是舒服了不少。就是不知道這丫頭從哪裏學來的這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