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眠真正到了小昀派時,才明白大宗門到底意味著什麼。
她站在小昀派山門前巨大的玉台上,眼前高聳入雲的山峰影影綽綽半藏在雲霧中,看不太真切,那氣勢卻是十足。漂亮寬闊的玉台連接著層層階梯,少說也有幾千層,再往上就隱入了雲煙,看不見盡頭。
玉台正是此次設立探靈台的地方,密密麻麻地已經站了數萬人,還有陸陸續續後來的人在找落腳地。
時眠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大的陣勢,不免有些緊張。
“十二姐姐,你害怕嗎?”一道童聲響起。
時眠轉頭一看,是她那嫡係的十三妹妹,比她小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酌。本家的大小姐就是不一樣,瞧那簪著珠花的蝴蝶髻,再瞧那身繡著暗紋的桃花襦裙,哪像時眠,沒有玉媽媽伺候,自己隨便挽了個不倫不類的雙丫髻,又隨便扯了身在包袱裏壓得皺皺巴巴的裙子便來了。
“隻是有點緊張,十三妹妹不緊張嗎?”
“不緊張哦,爹爹已經求家主給我測過靈根啦。”時酌眨巴眨巴大眼睛。
“……好吧。”人家畢竟是家主的親孫女:“那十三妹妹的靈根如何?”
“總是姐姐妹妹叫來叫去的好麻煩啊,阿眠叫我阿酌吧。”時酌站得有些累了,便靠在她身上。
“好吧,阿酌。你累了的話,就回去休息吧,管事好像給你準備了軟榻。”時眠看了看時家的飛行法器那邊,管事正死盯著她,生怕她對時酌做些什麼似的。
“不去,馬上就要開始啦。”
“哦……”時眠點點頭,突然想起來,她是被時酌轉移了話題,靈根的事她還沒有回答呢。
時酌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對她神神秘秘地一笑,道:“到時候就知道啦。”
時眠有點摸不著頭腦,事實上,從她到達時家以後就有點懵懵懂懂的。少家主,也就是時酌的父親時墨辰,曾經和時墨疏水火不容,兩人都是很有可能四十歲前築基的小天才,時墨疏還壓了作為嫡係的時墨辰一頭。時墨辰心高氣傲,哪能忍受被一個旁係小子比了下去,時不時針對於他,兩人之間大小摩擦不斷。要不是時墨疏廢了經脈以後就遠遠地躲去了分家,時墨辰還指不定怎麼磋磨他呢。
時眠了解了這些事情後,對時酌可是抱了十足的戒心,別看這些娃娃還小,從小長在這種複雜的大家族裏,心眼可多著呢。
誰知道方一見到時酌,就被她粘上了。時眠起初還提防著,漸漸卻發現這姑娘天真的過頭,好像還真沒別的意思,相反因為和她在一起,還替時眠擋住了不少麻煩。時眠不敢放鬆警惕,又覺得這姑娘實在不像有心眼的人,隻好不冷不熱地讓她粘著了。
巳時已至,玉台上方長長的階梯上,一排穿著小昀派門派道袍的修士走了下來,那道袍飄飄,背後還有挺拔的山峰、似水的雲煙襯著,可真當是仙風道骨,周圍有些隨從而來的沒見識的凡人眼睛都看直了,就差沒跪下來拜仙師。
領頭那位修士站定,放出了些威壓,吵吵嚷嚷的玉台霎時一片沉寂。
其他幾位修士就在台階下方擺了石台,放上了探靈石
。
那領頭修士一看,便用靈力將聲音擴大,沉沉地喝了一聲:“報名之人帶上報名單,依序排隊,閑雜人等不得入隊列!”
整個玉台霎時間又沸騰起來了。
時眠看了看自己的報名單,上麵的編號是丙列七百七十三號。
“啊,阿酌和阿眠挨得很近呢。”時酌湊過來。
她把自己的報名單給時眠看了看,丙列七百七十號,的確挨得很近。
“畢竟是家族統一拿的報名單呀。”時酌挽起她的手:“咱們先去排隊吧。”
家族長輩是不允許陪同的,時家小輩都結隊去排,時眠便也跟著她走了過去。
有修士正順著隊列挨個測骨齡,這東西測的快,不一會兒就到了時眠這裏。
“嗯?”那修士皺著眉頭看向時酌:“你是五歲又十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