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眠半躺在地上,捂著肚皮欲哭無淚。
先前睡蓮說時春道要磋磨她,她還沒當回事兒,現在看來,這個時春道果然通曉了她的弱點,居然不給飯吃!簡直是要她的命!別人一兩天不吃飯或許沒什麼,她一兩個時辰不吃飯就該餓得沒力氣了。
“睡蓮啊……你這是要把我拖死啊……不能先忍一會兒嗎?”她哀哀戚戚向睡蓮賣著可憐。
“我已經努力在壓製了,青蓮印記察覺到你的身體強度變好了,就會自行抽取你的能量……”睡蓮聲音也有點虛:“越到後麵我需要的能量越多,你早點修出靈力就好了。”
“唉……”時眠也想修出靈力啊,可是看那土豆的樣子,一點都不買賬,隻進不出的吝嗇鬼!她暗暗罵道。
倉房裏頭看不見天色,時眠自己推算了一下,馬上就要到子時了。
來吧來吧,管你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有的吃我就跟你走!時眠心裏想著。反正對方也是自己這一輩的人,再怎麼樣,也不會比算計她老爹還不給她吃飯的時春道更差。
子時一刻,倉房的大門忽的打開了。
時眠看過去,一時被走廊裏的夜光石晃了眼睛,她把手擋在眼睛前麵,問道:“是誰?”
“回十二小姐,小的奉四少的命令,來問問您,可願說出是何人指使的您?”陳昌畢恭畢敬地低頭問著。
對麵的女孩餓得軟倒在木板上,卻還是不忿地瞪圓了眼睛,用奶聲奶氣的聲音硬做出惡狠狠的語氣道:“你回去告訴他,休想逼我做出那等下三濫的事情,有本事便餓死我,我看你可敢!時春道你個娘娘腔!你除了會逼迫小女孩還會什麼?醜男時春道!你……”
等時眠嘰裏呱啦終於罵完了,陳昌沉默了片刻,沒說什麼,便對她行了一禮,可能是時眠的話震動了他,他腳一歪沒站穩,用手撐地站起來,又恭恭敬敬地重新行禮,才轉身將兩扇沉重的門合上,認認真真上好了鎖。
時春道收回神識,有些無趣道:“到底還是個小娃娃呀
。”
“你也隻是個小娃娃。”他麵前有一道半懸在空中、正閃著亮光的符紙,裏麵傳來如洪鍾般的聲音:“此女如何?”
“愚鈍、脾氣暴躁且沒什麼腦子,簡單來說,要控製還是容易的。”時春道漫不經心地說著:“爺爺不必擔心,要她妥協,春道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哈哈哈!”那道聲音,也就是時春道的爺爺,時家家主寒鬆真人滿意地笑了:“春道有自信雖好,但切記不可小看任何人,哪怕是個娃娃!將來我們時家開山立派,你可是爺爺最看好的掌門人選,從現在起,你就要學會下能心細如發、上能統觀大局,你可明白爺爺的意思?”
“是。”時春道這才收起了些吊兒郎當的樣子,正正經經地回答著:“春道記住了,謝爺爺教誨。”
“嗯。”寒鬆真人很是滿意他的態度,傲氣而不傲慢,是他想要的樣子:“給阿酌下毒的人是誰,可查出來了?”
“回爺爺,還沒有,應該不是時眠所下,但究竟是誰,目前還沒有線索。”時春道回答道。
“嗯……”寒鬆真人沉吟片刻,再開口,語氣變得有些陰毒:“我這邊還在找解藥,你若是有了下毒之人的消息,先別弄死,招待著,等帶回來爺爺必有大賞!”
“是。”時春道毫無波瀾地說著,對麵又囑咐了兩句,才關掉了對聲符。原本亮著的符紙一暗,瞬間化成了飛灰飄灑在空中。
他伸出手在空中一抓,撚著手中的符灰,突然又握緊了拳頭,眼神暗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咚咚”,船艙的房門突然被敲響。
時春道曉得是陳昌回來報告了,他不耐煩道:“本少已經曉得了,做你的事去吧。”
等了兩息,才聽陳昌恭敬到木訥地回答道:“是。”
時春道不知為何心中煩躁更甚,甩了袖子就往屏風裏麵走去。
門外,陳昌捏了捏衣袖,安安靜靜地走遠了。
一路上有些下人向他問好:“陳管事這麼晚了還不歇息?”
他還是用那張刻板無趣的臉回答道:“下派的雜物船還沒有整理好。”
那些下人便一臉佩服,看著他走遠了。
時家的法船每次出行,都會帶上許多補給品,還有一些分家要求的雜物,快要行到分家時,便將這些東西統一放上雜物船,然後使人禦雜物船送到分家去。今夜子時三刻正好會行到一處分家,陳昌是管事,自然要負責分配好這裏要求的各種雜物。
他走到船的左舷,將要下放的小船已經準備好了,下人們站在旁邊等著他來查驗,見他走過來都畢恭畢敬地俯首道:“陳管事辛苦了。”
陳昌點點頭,對照著手中的單子,一件一件細細地查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