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眠一驚,趕緊收起了東西。
“這個聲音……是廉溪真君?”她訝異的挑眉。
打開陣法,果然看見他笑眯眯地坐在自備的玉墩上,身邊還跟了兩個弟子,不緊不慢伺候著他燒酒,那風姿,悠然瀟灑,這荒山野嶺寸草不生之處,愣是被他坐成了不知哪處的桃源仙境。
時眠連忙行禮,道:“見過廉溪真君,不知真君駕臨,小女失禮了。”
“行了吧。”廉溪嗬嗬笑著,晃了晃手中的玉杯,透明的玉液微動,泛出瀲灩的浮光:“小滑頭,別以為本座不曉得你,這些虛禮就罷了。”
“嘿嘿~”時眠搔搔腦袋,笑嘻嘻地直起腰,也不再裝相:“真君怎麼找到小女了?”
“那玉佩被觸發,本座會有感應的,便順著來了。怎麼,惹上誰了?”
“小女惹得人太多了……偶然一次東窗事發。”時眠皺鼻子。
廉溪真君被逗得嗬嗬笑:“看來小姑娘你麻煩不少啊,要不要入本座坐下?保證這些麻煩都消失哦
。”
時眠滿臉憨笑,打著哈哈,心裏卻飛快的盤算著。
別看廉溪真君說的輕巧,事實上,入了他坐下,壓力絕對會倍增。他一個元嬰大修士,就算再看護她,也不會理解小修士們之間的勾心鬥角。她一個孤苦伶仃、又沒有實力的小娃娃,空有個天才的殼子,底下人不會服她,所以哪怕表麵做的再好看,她日常修煉也絕不會順利。
而若說改換身份,她當日在煉心路上那麼高調,多少人都記得她那作風,還有那張臉,她又不會改頭換麵,隻能以時眠的身份進去。
總得算下來,雖然有廉溪真君這麼個招牌在,但進小昀派,對她來說絕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可我怎麼拒絕呢?”時眠問著一向精於事務的睡蓮。
人家一個整個定雲界都排得上名的大修士,親自跑了這麼遠來收她為徒,光這一點,她的臉就有一朵祥雲那麼大了,還敢拒絕?且不說會不會得罪這樣一個人物,就是旁邊那兩個滿臉寫著羨慕嫉妒恨的弟子,都得第一個上來滅了她。
睡蓮語塞,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麼好說法。
誰知廉溪卻語出驚人:“在想怎麼拒絕本座呢?”
時眠一悚,僵硬地轉頭看他,喉嚨裏咕嚕翻騰,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沒事,怕什麼。”他一臉和氣,殊不知越是這樣,她才越驚悚。
“那……那個,前輩,空元前輩呢?上次門派不是說要討論後,分配弟子嗎?”時眠絞盡腦汁想找個合適的理由。
“空元師侄呀……”廉溪真君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地上下掃視了時眠一圈,直把她看得混身冷汗,才噗地一聲笑出來:“好了,不逗你了。”
“本座也想過了,小昀派或許的確不適合你,於是便來給你領個路。”
時眠不可置信,又受寵若驚地看著他。
廉溪真君好像很喜歡戲弄她,看她這樣子,很是愉悅地抿了口酒,道:“別這樣看本座,本座好歹與你母親是故交,照顧照顧你,也無可厚非吧。”
“……啊?”這下她更驚悚了。
雖然沒聽時墨疏具體講過她的母親,但端看玉媽媽,那從小伺候她母親的侍女,卻是個毫無修為的凡人,就應該曉得她母親的身份地位了,更何況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母親家族那邊的消息傳來,她一直以為自己母親就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凡婦人呢,怎麼還認識廉溪真君這樣的修仙界大佬,還是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