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還不快點。”清酒急躁地扣著雞爪,來回蹦噠。
時眠卻仍舊在發呆,遲遲沒有起身準備。
在她原來的計劃中,是打算仗著自己練手的符籙多,就這麼在小湖中潛著,直到吹雪佛蓮盛開,便來一手偷天換日,結丹真人采下她,而清酒則趁機拿走真正的吹雪佛蓮。
一則她的法衣中煉製了有龍息岩,有龍的吐息保護,她就不像剛才在藤下泉那裏,穿著普通農服時一樣,會懼怕陰氣,還會被翡心所傷了,她可以長時間呆在湖水中,雖然會冷,卻不會真的被陰氣傷了根骨。
二來她有睡蓮幫忙,睡蓮在空間上有一手,就算在寒鬆真人手下,也未必不能借著他的疏忽大意,而找機會逃走。
到時候來一個金蟬脫殼,她和拿走了吹雪佛蓮的清酒彙合,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行分贓,就可以毫發無損地奪走這吹雪佛蓮了。
可是這想象的很美好,她現在卻又猶豫了。
“時眠!”清酒好像是真被她給弄氣了。
“這種緊要關頭還想什麼呢?沒聽剛才那結丹真人說要回來提前守著嗎?不要命了你!”
“……”
時眠抿了抿嘴角,有點迷茫地看向清酒道:“可我不知道……”
“什麼?”
她歎了口氣,因為時間緊迫,便三言兩語簡單概括了一下她與寒鬆真人以及時酌之間的糾葛,然後才滿目糾結地看著清酒求助。
“……所以呢?”清酒冷笑了一聲:“你的心腸原來有這麼軟?”
“藥又不是你下的,那老匹夫還與你有怨,你奪這佛蓮,有什麼問題?”
“可是若不是我取了時酌的精血……況且,癡兒藥若不解,那是會傷及真靈的呀,時酌若因此有了什麼閃失……那就太造孽了。”
“讓我這麼說吧。”清酒一雙眼睛盯著她,之前的傻愣已經消失不見,作為青鸞那時的風姿氣度,卻隱隱展現了出來。
“你修仙,便是在與天爭命,若不往上爬,就隻有等著隕落,所以若真有成大威能的決心,便要有抓住一切機會往上爬的根性。可你現在在做什麼?為了個沒什麼糾葛的人心軟?你不可笑嗎?”
“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修士殺妻證道、殺父證道種種,不曾停止,那是為了什麼?”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自己想想,你若是放棄了這吹雪佛蓮,可甘心?”
“……”
時眠聽的一愣一愣的,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老實說,她就是不甘心,吹雪佛蓮啊,就擺在眼前了,有多誘人,看看她那不受控製的眼神就知道了。
可同樣,若時酌有什麼事,她也是不願意的。
“咦……奇怪了,我怎麼會對時酌這麼心軟?”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皺起了眉頭。
時眠當土豆時,沒有長心,自然是不可能有這樣的感情,變成人之後,也一度感情匱乏,不會有那麼多千腸百繞,看看當初在煉心路上給龍敢的那一腳便知,她從來不是什麼純良之人。
照理說,遇到這種情況,流氓根性的時眠應該是毫不猶豫地耍手段搶走佛蓮,完了還要留上個字條挑釁寒鬆真人,把他氣得個倒仰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