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衡真君堂堂一大元嬰修士,自然用不著別人去抓他,他又沒有背叛宗門,當然是自己回來了。
先前沒同其他真君一起守護仰韶峰,不過是他急於質問時眠,而且自己身上的靈力又已經用盡的原因。
“九衡。”
浩宣真君目光如劍,嚴厲地紮在了飛身而下的九衡真君身上,其他真君也皆是皺眉看著他。
九衡真君站定,麵色已經恢複了冰冷,他清楚此事無法善了,微微低頭,沉聲道:“此事,且聽師弟慢慢道來。”
“砰!”
他手一揮,一道身影就毫無抵抗之力地重重摔在了地上,濺起一片灰塵,咳嗽了兩聲。
“你,同真君們講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九衡真君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的時眠,漠然道。
時眠捏了捏拳頭,慢慢爬起了身。
天知道,這個看上去冷靜的九衡真君,方才那臉黑的如同鍋底,硬是將她一個小輩捏著脖子質問。
她的信誓符已經消失,自然是如實說出了所有事情,不管九衡真君信與不信,總歸這套說辭,對他是最有利的。
隻是……
時眠亂發下被掩蓋的嘴角詭異地勾了勾。
她真的會這麼說嗎?
“回……幾位真君。”
時眠匍匐在地,一副虛弱的不得了的樣子。
“……”浩宣真君眉頭深深皺起來:“你是那個換了宗主令的孩子,到底是何居心?”
她喘息了幾口,眼中閃過一道暗光,然後抬起頭來,欲言又止地看著浩宣真君。
這個時候,之前在浩宣真君麵前刷的好感度就派上用場了,他下意識覺得這孩子是有什麼苦衷,心裏的滔天怒火也熄了一些。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安心地說就是了。”
時眠這才一副憋不下去了的表情,崩潰地低下頭哭道:“求宗主大人主持公道啊!弟子……弟子,實在是受不了了,這一切,都是弟子的師尊指示的!”
“……”
九衡真君頓時臉一黑,抬起手來就要將她掀翻在地。
他幾乎是瞬間就反應了過來,這大逆不道的東西是要報複他!
旁邊的浩宣真君和其他真君麵麵相覷了一番,才抬手阻止了九衡真君。
“破難師弟,你在這裏守著,別讓弟子們靠近,順便將芥子空間內的弟子都安頓好,妙言、留耳,留在這裏修複空間裂縫,九衡。”他盯了眼九衡真君,抬了抬下巴:“我們先去你峰上說話。”
九衡真君抿了抿唇,用幾乎能凝聚成刀的視線掃了眼時眠,才在前麵帶路,去了守一峰。
一路上時眠被浩宣真君抓在手裏,一直是垂頭低泣的樣子,浩宣真君眼光掃過她,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疑惑。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當然相信九衡,但是看這孩子的樣子……
誰也看不見,將麵容隱藏在陰影處的時眠,勾起了一抹有些自嘲的笑容。
她很清楚自己做了什麼,但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所以至少,她也要將答應步夢的事情做完。
“好好的說。”九衡真君一回到玉宮,就用含著冰碴子的聲音對著時眠低語了一句。
他知道時眠想做什麼,隻是偏偏時眠很會借勢,他一時居然奈何不得她。
浩宣真君沒有理會這些,而是直接坐上了高座,威嚴無比地看著他二人。
“時眠,你先說。”
時眠頓時倒在殿上號啕大哭,語不成句道:“宗主!宗主大人明鑒啊!弟子實在不想看到師尊繼續錯下去,再這樣下去,師尊他……就要變成心狠手辣的魔修了!”
九衡真君臉色黑如鍋底,卻隻是冷臉端坐,沒有表情,一個小弟子的胡言亂語,他雖然氣恨,卻並不覺得這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卻聽時眠繼續道。
“師尊因為自身修為遲遲沒有突破,便使用逆天道而行的手段,硬生生製造出了弟子的師叔,極陰靈體的步夢,目的即是采補其突破自身,此手段何其殘忍?我們小清靈宗乃是定雲界第一大名門正派,如何能使得如此手段?更修提步師叔的父母被師尊控製,最後死在這場試驗中,這之前甚至還有一位幼子因為製造不完全而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