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夜深人靜之時,這七裏峒中卻突然出現一條金色身影,在黑暗中如一道淡淡幽光,在靜謐的山穀中幾個起伏,已然悄悄接近了後山祭壇的山腳之下。
通往山上的入口上,雖然夜深卻仍有兩個苗人兵卒守護著,隻是這夜風習習,忽地一陣刮了過來,他們隻覺得眼前一道快如閃電般的金光掠過,淡淡光芒似夜晚花兒輕放,竟是不由自主都一陣恍惚起來。
片刻之後,他們便恢複了清醒,隻是那短短的失神太過短暫,以至於他們二人自己都以為不過是疲累之後偶爾的瞌睡而已,在心中罵了自己幾句之後,兩位苗人便振作精神,再度小心翼翼地看護著自己族人的聖地。
隻是在他們的身後,一條如鬼魅般的金色男子身影,如從黑暗之中緩緩滲出,在那個祭壇入口的平台上現身出來,一身金衣,漫天星光似乎都撒在他身上。
君問心向著周圍看了幾眼,又向著那黑漆漆的洞穴之中看了看,雖然那裏仍然是漆黑一片,但君問心的目光緩緩流動,嘴角露出淡淡一絲微笑,隨即卻似乎有所感觸,默默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
知曉了許多事後,他不願意讓這諸多秘密公諸於眾,便打算潛入這裏,取得自己想要的也就是了。
不過,這裏的防衛比他料想的還要差的多了,全無當日他來此求見大巫師時候的氣象,山下那些粗壯的兵丁且不去說,這處祭壇中本該有許多身負巫術的祭司,並不會像眼前這般幾如毫不設防,看來獸妖一劫對苗族來說,實在是損失慘重。
其實又何止是麵前的苗族,放眼天下,為了獸神一人,全不知有多少無辜之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這其中是非,也當真是難說的很。
君問心微微搖頭,不再多想,身子掠起,如化身一道金色微光,徑直向山洞之中掠去。
這洞穴之中大部分倒還和過去一樣,路徑不曾變化,即便是隔上一段距離石壁上便有一支火把,也仍如往日,隻是君問心感知之下,卻發現這遠近洞穴之中,人卻是極少,有那麼少數幾人,也是呼吸緩慢平穩,想來是睡著了。
君問心也懶得理會,按照記憶中的道路在洞穴中悄無聲息地飛掠著,以他道行之深,莫說是這些本領低微的苗族祭司,即便是修行深厚的有道之士,也未必能發覺到他。
不一會,他便已經來到那個曾經是大巫師起居的寬敞洞穴之外。
到了此處,君問心停下了身子,眉頭微皺,向洞內看去,雖然隔了老遠,但他已然感覺到這裏麵還有一人,而此人似乎與剛才自己感覺到的其他人並不一樣,至少他沒有在睡覺。
洞穴之中,那堆熊熊燃燒的火焰依舊散發著明亮的光芒,在光亮的陰影處,那座石雕的狗神雕像在光影明滅中若隱若現。
君問心的目光向那座雕像上的狗頭處凝視了片刻,隨即收了回來,落在了火堆前麵。
一個年輕的身影端坐在火堆之前,背對著洞口,君問心看不清楚他的容貌,隻能大致看出那是個年輕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