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眉不展間,溫婉神秘兮兮背著手走進書房,還將一旁安靜站著的大山趕了出去。林淵見她笑容猥瑣,不免心下一緊,複又算起賬目來。
“夫君,再過兩日便是端午,我們去京郊瞧賽龍舟吧?”溫婉一手拉著他的袖子晃呀晃呀,明媚的臉上全是討好,家中太無聊了。
林淵不答,那人擠人的地方每年不知多少婦人掉進河裏,有甚好去的。
溫婉見他專心算賬頭也不抬,便將一疊紙張霸氣拍在書桌上:“你瞧!”
林淵眼尾餘光一瞥,卻是數十張萬兩白銀的銀票:“哪來的?”
溫婉坐上他書桌,悠哉晃蕩起雙腿:“我和溫嵐買了麗山的地,你知道麗山吧?那裏都是皇莊,還有溫泉池子!我有的是錢!隻要你帶我去瞧賽龍舟,這些都是你的!”
林淵看著溫婉一臉我是大款,我包養你的嘚瑟模樣,才恍然想起曹姐夫當時讓他莫沾皇莊生意時,那意味深長的表情:“你們做下的局?”
溫婉拍拍他的腦袋,不吝誇獎:“湊巧湊巧!其實也簡單,隻需和邢侍郎合作放出假消息,讓所有人在秀山那塊地套牢,再把所有銀兩壓到麗山,錢財自然滾滾來咯。”
“那邢侍郎?”怎麼死的?分贓不均?
溫婉忙皺眉擺手:“可不是我和姐姐動的手,應是東林堂的四當家和五當家!數十萬兩銀子買的地如今變得一文不值,約莫是會氣到想殺人的。我們最多也隻是放出去麗山已建皇莊的消息,讓他們狗咬狗罷了。”
林淵無奈總結:“如此,侍郎起碼因貪汙瀆職被拉下馬,你與二姐得財,二姐夫得清名,升遷有望。”
整個一出狼狽為奸的大戲!
溫婉笑得狡黠:“不止哦,還可分化東林堂那幾位當家,讓你作壁上觀直接坐上東林堂六當家的位子,一箭三雕。現下,四當家和五當家都在查秀山那筆錢的去向,都以為進了對方口袋,可沒工夫顧得上你!”
林淵哭笑不得。
溫婉卻還吞吞吐吐,欲說還休:“聽聞你這幾月都在查東林堂三當家?”
林淵點頭。
溫婉得意一笑:“我知道是誰!你若後日帶我去瞧賽龍舟,我便告訴你。”
誘惑太大,林淵妥協:“說說看。”
“傳聞那位驚才豔絕,美貌無雙,蕙質蘭心的三當家姓溫,夫家姓林。”
林淵:......
“你不止有龍鳳齋?”龍鳳齋生意再好,憑那幾十家分號也是沒有躋身京城八家的資格的。
溫婉忽的有些不好意思:“青樓賭館酒樓客棧還有一些。當初手裏無甚銀子,便在京城撒網一般四處入了些股,好在腦子還夠用,幾年下來不但賺了不少分紅,入股的幾樁買賣也都做大了。便又陸陸續續收購了幾家買賣,甩手當了大掌櫃。”
林淵點頭,難怪日日喊窮問他要銀子,原是錢都拿去生錢了。既是如此,林家便無懼四五當家,甚至還有放手一搏的機會。
端午那一日,元寶阿羨學堂沐休,林家便舉家去瞧賽龍舟。京郊河邊已人滿為患,河道兩岸擺了各式攤販。年長的老人正在給龍舟點睛,臨時搭建的看台上也已坐了不少官家富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