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認完親,阿羨要領新媳婦去給汪先生和祖父祖母請安,溫婉便叫小兩口請完安回去休息一會兒,等午時一起用過午飯再回定遠侯府去。
等人走了,和慕也抱著新嫂子給的見麵禮被方婆子帶了下去,溫婉才回頭同林淵道:“不愧是大家閨秀,那初時的緊張不過些許時候就冷靜下來了,那通身的氣度竟比我還從容些。”
林淵不感興趣地起身:“比什麼比,誰也比不上你,婦人家的事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也不顧溫婉笑著罵他貧嘴,大步就進了書房查看賬目去了。
沒過半個月,元寶又千裏迢迢從朔州接了媳婦兒回京城成親。
關於元寶和馮青丫是怎麼走到一處的,溫婉也跟兒子打聽過,奈何元寶隻說不打不相識,怎麼也不肯細說,溫婉便隻能作罷。
倒是林淵知道她滿心的好奇,不動聲色拿這樁由來和她談成了一筆大買賣,引誘她做一樁了許多年都不曾做過的事兒。
靠出賣自己才知道始末的溫婉大失所望,不過是英雄救美加美女感恩圖報,最後一不小心奉子成婚的故事,至於對親娘也遮遮掩掩的麼?
孩子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很多事她都開始插不上手,父子幾個也都瞞著他,她便隻能接受他們的好意,掩耳盜鈴的過好她內宅婦人的小日子。
等忙過正月,大小兒子的婚事都操辦妥,林家上下都累脫了一層皮,溫婉也累得在床上躺了幾日。
這期間,老大媳婦和老二媳婦每日都要過來陪著她說幾句話,喂她兩口湯藥,不習慣被當老太君一般伺候的溫婉倒是很快恢複了生龍活虎,重新打理起家中瑣事來。
現下這關頭,要忙年節親戚間走動的回禮,還要忙年關掌櫃們的分紅賞賜,更要忙元寶麾下幾個黃金單身漢的婚事和住所,溫婉隻如陀螺一般,恨不得有個三五分身。
等春暖花開之際,忙著和馮母一道給馮青丫補身子的溫婉才知曉正月裏王恂和莫家老太太同時過身的消息。
因著王恂對元寶的救命之恩和他數次對林家明裏暗裏的幫襯,阿羨成婚後帶著程淡陪了他最後一段日子,元寶也時常過去探望。過身後兄弟倆又雙雙為他摔了盆穿了孝,倒也不算淒涼。
倒是莫老太太,丈夫不喜兒子不孝,眼見唯一孝敬她的庶孫因為她即將要活生生被拖死在莫家這灘爛泥裏,老太太一不做二不休拖著行將就木的身子上了吊,也親手了結了莫遇對莫家的最後一絲牽絆。
溫婉聽說這事後,那嘴張在那半天都沒合攏,還是阿羨跟她說了許多,她才感慨一聲把這事放下了。
晚上,等阿羨陪父母一道用過晚飯再回自個宅第時,那時辰便比平日晚了些許,走至半途,街上更是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大公子,下雨了。”正當阿羨身旁的小廝急急撐開油紙傘時,一輛青布竹篷安車直直朝他們駛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阿羨掀袍跳上馬車,等喝下身旁婦人遞上來的薑湯,他才閑適出聲。
“還不是看你這時辰沒回去,怕你淋了雨。”程淡將手旁的幹布巾子扔給他,自己則捏顆鹽漬青梅放進嘴裏微了眯眼。
幾月相處下來,夫妻兩人熟稔了不少,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沒什麼比和妻子有說不完的共同話題更讓人高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