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那劍痕頗深,怕再近一寸就無力回天,也不知眼前的粉衣公子如何還能笑得這般肆意。
“是被她所傷。”路子封淡淡的回道,“她在夢中可以傷了朝夕,卻留下了自己的痕跡,我們便尋著這一縷氣息尋到了這幅畫卷,隻是昨日這畫上還有她的氣息,今日卻沒有了。”
這番話若是換了旁人,聽得是荒誕,可寒潤畢竟是修道之人,這絲絹還是蒼山派的絲絹,蒼山派絲絹的靈力,他是最清楚不過的。路子封這番尋不到頭緒的話,猶如重錘,敲在他心口。
他想,眼前這兩個人,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該如何說吧。
如何說為何做夢就險些喪命,如何說自己見過丞相的千金。
寒潤油然而生一種要保護路子封和梅靈的責任感,他道:“這畫中人是丞相之女,不過近日卻聽聞,虞城公孫世家的小姐,也與這畫像中人長得一模一樣,所以我們明日就會見到真人。若是見到了那人,路先生可能感知到對方氣息?”
“自然可以。”路子封道。
寒潤鬆了一口氣,“如此便好,若是有什麼事情,請路先生務必要告訴我。”
“自然。”路子封回道。
寒潤又交代了一番公孫世家的背景,以及這畫像是如何被公孫家掉包,他們一路追查至此的。
待到寒潤走了,路子封才將房門關了,要出門去看今日公告榜上貼的畫像。
梅靈去拉住路子封道:“還是明日再說吧,今日這麼晚了,看也不看不真切的。”
路子封雖說覺得早晚都一樣,但是這裏的絲絹對梅靈有害,他也不放心留梅靈一人,見梅靈不願出門,也就熄燈上了床。
梅靈躺在外延,看著頭頂上的雕欄道:“先生可信這個修道的道士說的話?”
“他雖有隱瞞,卻也可信。”
梅靈側身看著他的先生,笑道:“可是先生的話,我卻是不敢信了。”
路子封皺起眉。
梅靈伸手按住他的眉心,笑道:“先生撒謊的樣子,真誠的很。想來那冥王真是厲害,明明是第一次與先生見麵,卻能看穿先生似真似假的話。”
路子封想到那雙水灰色的眸子,冷聲道:“那是上古神之眸,自然是不一般的。”
“嗯?”梅靈聽到了有趣的東西,又向路子封那靠了靠,:“廣然還說那是個愣頭青,還一心一意的想要罩著新來的冥王,他若是知道,那是上古存活下來的,不知道要是個什麼表情了。”
“雖說是上古之眸,卻也不是那麼古的人,如同現在女媧族供奉的女娃之石,奈何橋彼岸的三生石一般,都屬於上古之物。不過是那雙眼睛需要活物將養著。”
“那冥王與先生一般,都是被上天選中的人麼?”梅靈問。
路子封沉默下來。
梅靈也隻是隨口問問,見路子封不答,也習慣了,便笑道:“不早了,先生,我們睡吧。”
“上天或許選中了他,但從未選中過我。”許久,路子封冷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