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晝一夜,一明一案。
路子封便已經走到了白帝城的虹橋上。
虹橋喧鬧,很是繁華。今日有廟會,虹橋掛彩,叫賣聲不絕於耳。
從虹橋上看過去,還能看到城隍廟處有雜耍班在賣藝,這樣熱鬧的場景,梅靈素來是不願意錯過的,路子封想到這裏,下意識的要在人群裏尋梅靈的身影,這才想起,此時的梅靈還在亂葬崗等他回去。
他瞬間便對廟會沒了興趣,轉身向城門的方向走去。
不遠處,元夷正在白帝城串門,遙遙地明明看到路子封朝他們這邊看了,但不知道怎麼的又調轉了頭。
白帝城的土地公合衣明年便要升遷了,見元夷在出神,喊過元夷道:“你在看什麼?”
“在想傅煜棋的事情,冥王會不會察覺。”元夷道。
合衣抿著嘴,仔細回味了一下:“我覺得應該不會的,你做事一向穩妥,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
“可今日,昨日,路子封去了我那。”元夷不安道,“你也曉得我與路子封沒有什麼交集,他突然到了我那處,就在門口站了站,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什麼,轉頭就去了冥府。”
合衣與路子封打交道久,畢竟路子封是住在他這的亂葬崗的。
依照合衣對路子封的認識,若照著元夷這個說法,路子封肯定是知道了什麼的。隻是不知道路子封是個什麼打算。
“那傅煜棋的死期應該未到才是,你卡好日子去帶著太山府君的拜貼去九幽就是。”合衣道。
“話雖這樣說沒錯,可我總覺得事情有變。”元夷不安道。
“路先生既然沒有與你說什麼,便是即便看出來了什麼,也不會插手這件事,你就按照原計劃去做就是了。”合衣道。
元夷苦笑:“你說的倒是輕鬆,你可知道這原計劃,便是要借路子封之手,告知傅煜棋他死期未到,讓他選擇命歸我們土地廟,將魂魄生死定奪的大權收回在我們手中啊。”
“這……”合衣也知道,要想收回這項古老的權利,確實是需要亡魂自己同意才好行事的。
“我覺得路子封這邊,怕是行不通了。”元夷沉思道,“改日我先談談鬼差口風再說吧。”
正說著,今日來白帝城勾魂的差爺已經混入了集市,合衣喊住鬼差,閑聊了幾句,三兩句便打聽出了那個在橋頭不肯去投胎的書生傅煜棋,今日已經被脫去投胎了。
元夷一聽,覺得時機與天機所算的初入太大,不禁不解道:“怎麼會這樣?”
“其實由他鬧幾日也沒什麼,不過就是今日我們廣然判官不想讓送信的路先生看熱鬧,聽說路先生來了,便先一步派人將那書生投去投胎了。”
此時的九幽,還在傳聞廣然與路子封不和的事情。
這事說來也是因為上一世,路子封將梅靈投胎的命格托付給了廣然,但登門時與廣然錯過了幾次,便傳出了不和的傳聞。
實則隻是上門沒有打招呼,太熟了也就沒相互解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