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卻是一個大雨天。
初夏的客棧大堂中遇到青龍,有些急匆匆的問道:“你見到白雪了麼?”
青龍正在吃一碗涼麵,一抬頭,忽然劇烈咳嗽起來。
初夏好心的上前,替他拍背順氣,關心道:“你沒事吧?”
“你……你為何將頭發盤起來?”青龍好不容易氣順,結結巴巴問道。
初夏臉頰一袖,卻將手拿開,低聲道:“公子有事找你。我……我走了,白雪在等著我呢。”說罷,她頭也不回,向店家借了把油傘,一頭紮進了雨霧之中。
此刻的雨微微小了些,客棧外邊的一條路是青石板鋪成的,有些破敗,坑坑窪窪全是水潭。初夏因沒見到人影,便左轉往那集市走去。
雨點敲在傘麵上,淅淅瀝瀝的,似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初夏小心的提著裙角,專心致誌的避開濺起的水滴,冷不防,與雨中急步走來的一個人撞在一起。
油傘掉落在地上,初夏“哎呦”一聲,後退不迭。
那女子手中抱著一大堆雜物,也掉落一地,幾個果子骨碌碌的一直滾到路中央,恰好一輛馬車駛過來,嘎嘣幾聲便被碾碎了。
那婦女顯是心疼,拾了幾樣,心中怒火滔天,便叉腰站定,怒罵起來:“小蹄子不長眼睛麼?火急火燎的,趕著去找男人麼?”
汙言穢語很是難聽,初夏來不及去去拾那把傘,隻得站在原地,身上被淋得濕透了,又氣又急,饒是平時聰明伶俐,此刻卻說不出話來。
那婦女罵了一陣,才開始撿地上掉落的東西。
初夏看著她撿起腳邊一隻佛手,正欲避開幾步,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這樣一個貧苦人家的中年女子,因操勞家世、維持生計,雙手必然十分粗糙,十指怎麼會這樣修長白淨?
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卻見那女子掌心翻起,其中夾雜著一道慘綠的微光,自下而上,疾飛而來。
初夏尚來不及呼喊,左肩便是一陣細微的疼痛,接著四肢便僵直住了,再也無法動彈。
那女子站起來,陰測測的對初夏笑了笑,而適才那輛馬車亦停了下來,有人掀開了布簾,那女子動作利落的抱起初夏,一把扔進了馬車車廂內。
這一扔,初夏覺得自己脊背都要斷了,她忍著痛,沒有叫出聲音來,卻見那女子也坐了上來,嘶啞著聲音道:“君夜安看起來對你還不錯。”
初夏的身子盡量往後縮了縮,那女子卻又逼近了一些,澀著嗓子笑了一聲,手中忽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真是小美人一個呢……不過,老太婆我就愛辣手摧花。你說,你是喜歡左臉上劃一道,還是右臉上劃一道,或者幹脆把鼻子削下來?”
初夏拚命搖頭,顫聲道:“你我無冤無仇,你……為何不分青袖皂白就要傷人?”
匕首刃就抵在臉頰上,初夏一咬牙,道:“你劃吧。”
“怎麼,你不怕大名鼎鼎的公子以後不要你這醜八怪了?”
“他……不會的。”初夏深呼吸一口,她微微揚起唇角的笑意,許是因為肌肉的牽動,那匕首恰好在臉頰邊擦過,劃開淡淡一絲袖痕,在搖晃的馬車中,笑得頗有幾分詭異的明豔,“當然,你也得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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