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漁陽劍脫鞘,雪白一道光亮唰的指向初夏心口。
初夏身邊,蘇風華似是為了激怒他,笑道:“適才還在讚歎公子是長情之人,怎麼,這麼快就翻臉了?”
初夏並未理會他,隻是注視著公子,甚至微微挺起了胸膛道:“你……你殺了我吧。”
公子持著漁陽劍,手極穩,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劍尖已經刺破她的衣裳,隱隱滲透出一點紅色血跡。
“君夜安,不念在曾經兩情繾綣,你也不該殺她……”蘇風華走上半步,笑道,“阿卉她……可是你的異母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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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君夜安與初夏兩人,幾乎異口同聲道,聲音中滿是震驚。
蘇風華沉默良久,唇角的笑惡毒狠辣:“不錯,老門主沒有告訴你麼……阿卉,你們是兄妹啊。”
君夜安劍鋒微轉,直指蘇風華喉間,聲音已現急怒:“你再說一遍。“
蘇風華以食指拇指撚起了劍刃,一字一句,吐字明晰道:“君夜安,你與初夏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我說得可清楚了?你父親當年四處留情,你也不是不知曉的。憑空多一個妹妹出來,又有什麼可驚訝的?”
初夏後退數步,幾乎站立不穩,顫聲道:“她……從未告訴過我——我不信!我絕不信!”
月光下她頭發散亂,瞳孔幾乎渙散開,喃喃道:“怎麼會是這樣……”
公子微一闔目,掩去那絲不忍,良久,方道:“她母親是誰?”
蘇風華嘖嘖一歎,揚了揚手中銀盒,笑道:“君天佑這一生的秘密,皆在此處了。你可想知道?”
公子沉默不言,身形未見晃動,卻已將那銀盒奪回在手中,來不及打開那把銀鎖,隻憑那指力,便生生掰了開來。
甫一打開,便是一陣焦臭之味。裏邊原本一疊書信紙張,皆化成灰,再難辨識。他怒道:“你何時動的手腳?”
“便在剛才。你以為我會這樣明明白白的讓你知曉一切?哈哈!當年君天佑害我父母雙亡,也虧得他死得早,否則今日,我百倍千倍的奉還於他。”蘇風華仰天笑了一陣,隻覺得無限快意,“至於你,君夜安,你的餘生大約會在懊悔、猜度中渡過。”
他細細的觀看著君夜安的臉色,微笑道:“你過來,我說給你聽。”
“公子不可——”
公子漠然上前,而蘇風華附耳,悄聲說了數句話,直到最後,放大聲道:“君夜安,你前半生享盡尊榮,後半生……我卻要你可愛而不可得。”
公子臉色微變,抿唇良久,道:“你究竟是誰?”
“我和阿卉,哦,就是初夏——都是浣紗門中聖使。當日為了將她送至你身邊,我們籌劃了三年時間,所幸君公子果然英雄情長。”蘇風華看了初夏一眼,唇角微勾,“阿卉,你做得很好,沒有辜負門主的期許。”
初夏雙唇輕輕一顫,似是想說什麼,卻終究沒說。
公子凝視她良久,伸手屏退了蒼千浪,終於淡淡道:“丫頭,我說過,這一生,不怕技不如人,也不怕被人騙——卻最恨被所愛之人欺瞞。現下,我隻問你一句話。”
“你問。”
“你可曾對我有一絲動情?”
初夏長睫微垂,卻默然不語。他問她可曾動情……怎會不動情呢?
梅穀賞雪,鏡湖交心,再到後來,他縱容溺愛,那樣的表明心跡……她怎會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