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不顧一切(1 / 3)

付江沅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一進來秋菊便說:“三少,五小姐在睡房裏。說是有些困,晚飯還沒有吃就先去睡著了。”

付江沅點點頭進去看她。

僅是傍晚時分,室內一層昏黃的光,不比晨光,卻仍舊很是明亮。

床單被褥皆是淺淡的顏色,將她整個人包裹其中,臉頰泛著珍珠的炫白,不用上戰場了,亦不用經受那樣的風吹雨打,才發現她比任何一個女人都要白皙精致。付江沅越發貪戀這個女人,真真的是捧到掌心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掉。過來細細的親吻她的脖頸,癢癢的,林君含一下便醒了,不由得縮緊脖子。迷迷糊糊道:“別鬧了。”

付江沅隻是不放開,一張臉埋進她的脖頸中一路往下。那唇齒輕一下重一下的啃噬她,就像不知饜足的吃一道美食。

林君含哪裏還睡得著,原本的睡意帶一絲羞怯,眸光流轉,仿佛有琉璃的光色。聲音軟軟的:“江沅,你別鬧了,癢死了。”實則不止是癢,還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付江沅從她的胸口抬起頭來看她,見著她半是羞澀半是嬌嗔的模樣心中更加柔情萬種,她從不知道他有多愛她,傾身過去,扶著她的臉吻上去,緊緊箍住她柔軟的腰身,情深意重的吻著她,就這樣直到天荒地老。

林君含呼吸漸漸變得急促,心髒“撲通,撲通……”的跳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隻得緊緊攥著他的衣襟,那手卻也用不上半分力氣。整個人軟棉棉的,極是柔軟,而他就那樣不可遏製的深陷進去。被她細密的柔軟與溫潤重重的包圍住,反反複複隻是不得抽身。每一次深不見底,就仿佛要永遠萬劫不複的淪陷其中。

他也隻是心甘情願,最最難耐時,發出一聲滿足的低吟,不由道:“我愛你呢……”

天已經黑下來了,室內沒有開燈。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秋菊竟也沒有來催上一句。

林君含依偎在他的胸口,靜靜感受他的心髒。如同這世上最動聽的音樂,每一下都充滿了生命力,這個男人如何會是個不堪一擊的人?林君含抬起眸子看他,他也正看著她,眼睛深邃而明亮,宛如這世上最璀璨的一點星光。

她低低的問他:“你吃藥了嗎?這樣身子骨可受得了?”

本來付江沅正低下頭來親吻她的額發,眸光一轉,頓時神色變得古怪,她不知是哪裏招惹他了,天翻地覆,已經被他狠狠的壓到身下去。而他狀似咬牙切齒:“我哪裏讓你感覺到虛弱不堪了?嗯?你說來給我聽聽。”

林君含明朗他話中意思,一陣麵紅耳赤,卻不知那樣欲語還羞的模樣何其令人垂涎。覺得他一下口就是在咬她,痛癢中帶著酥麻。她輕輕的叫了一聲:“啊。”不停的躲閃,也知道服下軟:“江沅,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錯了……”

可是,就在這張床上又能躲閃到哪裏去。他竟生了一種孩子的頑劣,非要證明給她看似的。

林君含氣奄奄的,到最後也隻是嬌嬌的吟,一絲力氣都沒有了。眯著眼看他一張搖晃不止的俊顏,又像是隱隱約約憶起什麼,她是何時見過他的?

最後他重重的那一下,硬是將她的神思一並的拉了回來,輕呼一聲,卻隻聽他在耳畔滿足的歎息。

之後卻不忘問她:“我這樣你還是不滿意麼?”

逼得林君含隻有捶他的份,卻不像他那樣沒臉沒皮,竟說些不知羞恥的話。轉過身去背對他,也真的想要休息喘息一下。

錦被微微滑落,她半麵肩頭都露在外麵,細膩光滑,柔軟得仿佛吹彈可破。而他激情時有些失了力道,上麵有青紫不一的痕亦,是他的唇齒落下的,這樣看著奮外猙獰。難怪他親吻她時,她總是喚著疼,那聲音極是婉轉,他更加入骨三分。這一刻不由得心疼她,從後身扳著她的肩膀攬住她。

“哪裏疼?讓我看看。”

林君含抬起胳膊膛了他一下。

“你起來,我要睡了。”

卻被付江沅攥緊掌心裏,修指用力,如夜色般清冷的臉頰上此刻有流水般的笑意:“我哪裏沒有看過?嗯?”

林君含轉過頭來瞪著他,見他眉舒目展的樣子,正伸出手來輕輕撫摸她鬢角的碎發,動作很是輕柔,頓時讓她的心裏生出安逸。望著他澄亮逼人的眼眸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個時而強勢,時而如孩童一般的男人,這一刻竟然讓她心生柔軟。

正想著,他已經將人抱起來。低低的哄:“先別睡了,我叫人打水進來給你洗澡。吃過東西再睡,否則夜裏也是要餓的。”

林君含被他拖了起來,問他:“你今晚不回去嗎?”

付江沅挑起好看的眉毛:“你不想我在這裏?”見林君含套上睡衣,就要走下去,攬上她的腰身道:“真是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林君含拍打他的手:“你放開,我要去洗澡。”

付江沅似笑非笑:“一起。”

許婉婷下樓吃飯的時候沒有見到付江沅,著實又鬧了一場脾氣。直嚷著:“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我看他真是被那個女人迷的顛三倒四的。他若是不想回來,那就永遠不要回來了。”

付譯隻得勸她:“你不要動不動就這樣大的火氣,江沅不是小孩子了,他一時貪戀哪個女人,也隻是暫時。你何必把自己氣出個好歹來。”

付東傾坐在沙發上聽著,一句話也不說。隻怕不用家裏人將付江沅趕出去,他自己就打算再不回來了。而他很快就要回到江城去,那邊打來電話,又要打仗了,如何少得了他。

命運像一場流沙風暴,願不願的,都被推著被迫前行。

沉頓的按了按眼角,肺腑中的情緒驟然翻滾,竟說不出的心煩意亂。

最後下人上來一盞熱茶,端起來呷了幾口,氣息略微順暢一些。那邊付譯和許婉婷還在討論付江沅和段芳華婚事的事,這樣看著,他們亦是鐵了心的要將兩人撮合在一起。而那個段芳華似乎真的得人心,處事周全大方,也不似一般有錢人家的小姐那樣驕縱。付東傾能看出許婉婷對她的喜歡。如此一來,付家怕是要鬧開了。

失神間,付譯已經走了過來。

隻道:“東傾啊,你去將你三弟找回來,看你媽這個樣子隻怕今晚的覺也不用睡了。”

付東傾想一口推脫。付譯一眼看穿他:“你三弟素來跟你親近,他的事,你總該會知道。”

這話倒是不假,付東傾與付江沅平日就格外親近,年紀相仿,兩人都沒有成家,玩心正起的年紀,所以有些話付江沅是從不瞞他的。

付東傾再沒有任何理由推脫,隻道:“那我就去找一找他。”

他不是那樣不識趣的人,況且敲開那扇門扉他要說些什麼?抵達之後,靠到車身上漫不經心的點著一根煙。

警衛看到他了,很快張孝全便走了過去。

“二少怎麼會來此?是來找我們三少的嗎?”

付東傾吸了一口煙,光火彌漫間眼睛輕輕的眯起來:“是總司令讓我來尋他,不過見這樣子,你們三少怕是要夜不歸宿了。我也隻好想個借口回去替他開脫一下了。”

張孝全立在一旁沒有說話。

付東傾扭頭看他:“你們三少訂好要去哪裏了嗎?”

他猜不多時,付江沅就要帶著林君含離開了。那是個行動派,而且一定擔心夜長夢多,所以時間一定不會太久。

張孝全略微為難,付江沅的確已經吩咐他打點這件事情了。卻遲疑著要不要同付東傾說,見他嘴角噙著心知肚名的一絲笑,終是說:“三少想帶四小姐到辛落城去,那裏沒有被戰火波及,離得清州地界也遠些,不會有人打擾。”

付東傾吸了一口煙,悠悠感歎:“你們三少真是有心。”他將煙頭掐滅,矮身上了車,直接叫司機開到“豐樂門”去。這回再沒哪個不長眼的敢對他大不敬,那一晚鬧得有些不可開交,“豐樂門”因此吃了些苦頭,血濺當場,連保鏢就死了那麼兩三個。付東傾一直是馬背上長起來的,殺伐見多了,這樣的血腥著實不看在眼裏。

侍者認得他,一見人進來就是顫巍巍的。

他給的小費也如燙手的山芋一般,不知道該不該收。

沒多久經理便過來點頭哈腰的親自服侍,倒讓付東傾有些煩了。他不過是想來喝幾杯酒,並非找誰的晦氣。扔下酒錢,也不答經理的腔,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燈光迷醉,紅裙翩翩的女人是有一點兒好看。重點是那個女人也在看著他,而他認出來了,那個人是段芳華。她似乎很喜歡來這裏,他不過來了兩次,卻兩次都遇上了。

唇角一動,還是同她打了招呼。這個意欲嫁進付家的女人雖然注定是個悲劇,但也算是緣分了。而且正因為結果不好,付東傾默默的同情了她一下。與他三弟有情感糾葛的人,除卻林君含,其他的女人便隻能說命不好。

段芳華的嘴巴還是挺淩厲,走過來就說:“二少這樣日理萬機的人,還真是無處不在。”

付東傾審視她一眼,豔紅的洋裝,身上的花紋卻有一點兒古香古色的東西在裏麵。他大方的誇讚:“段小姐的這件衣服好看得緊。”

段芳華微微一笑,小女兒的心意流露。

“謝謝二少誇獎。”既然撞到了,私心裏也是期盼的,便伸出手來:“二少這是要走了麼?去那邊喝一杯吧。”

“段小姐會喝酒?”

段芳華搖了搖頭:“倒是極少喝,來這裏也僅是和朋友聊聊天,跳跳舞。”

但今天心情爽朗,著實想要喝一杯。於是向侍者叫了熟悉的酒種,度數不是太高,入口倒像是果品一樣。

付東傾這樣頗有酒量的人喝起來也隻是索然無味。悠悠晃動手裏的杯子,挑起眼角問她:“段小姐覺得我三弟那個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