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 / 3)

對趙澈來說,事情的重點從來就不在於當初他是不是因那碗血才醒的。重點在於,當時她才是那樣小的年歲,平素又是個謹小慎微的慫怯性子,卻隻是為了求個被庇護著安穩活下去的機會,就敢賭上自己的性命割腕放血。

明明那時他母妃已親口對她承諾過會收留她、照拂她長大。換作別人,大約不會覺得還有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加碼,以確保這個承諾不會變卦。

雖趙澈的身世注定他永遠不會經曆徐靜書所經曆的一切,但在知道她的身世後,他就明白,她很難輕易相信別人的承諾。

後來他發現“她是被從甘陵郡王府解救出的藥童之一”,以兩姓先祖之名向她起誓會保護她到平安長大,她看起來雖是信的,或者說她自己以為她是信的。他卻知道,若她真的信,之後那半年裏,她就不會一直不著痕跡對他哄著讓著。

不是她不願信人,而是年幼無助時經曆太多的毀諾與被舍棄,才會不安到那般地步。

“我一直‘看’著你,怎麼樣也比別人知道得多些。”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心裏這道傷口有多深。趙澈卻知道,很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你為什麼會在意‘我若有襲爵後有權擁有三個伴侶’這件事,也知道即便我說了不會行使這權力,你也不會真的信。”

趙澈輕拍她的後背,誠摯低聲:“你會覺得,若有朝一日我失信毀諾,你也沒有什麼辦法。就像我那兩位可憐的母親,這麼多年來除了沉默忍耐,什麼也做不了,連哭鬧宣泄心中苦痛都不能。”

徐靜書沉默片刻後,慢慢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柔唇微微翕張,最後卻什麼也沒說。亮晶晶望著他的眼中有薄薄水光,卻也有被理解的笑。

“你不願自己走到那樣地步,我也不會讓你走的那樣地步。所以,我沒要強求你現今就答應我什麼。我可以等你。”趙澈噙笑,望著她眼中那片閃爍星光。

他的小星星,終於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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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以……等到幾時呢?”徐靜書定定望著他。

“唔,或許,等到你也可以有三個伴侶的時候?”他笑著逗她,“如此就公平了。你覺得呢?”

雖是笑言,卻又實實在在直指徐靜書真正的心病。

兩人之間有些東西確實生而不對等,若她在這份感情裏不能擁有受傷後還擊的力量,任他再如何斬釘截鐵地承諾,她的不安都會如影隨形。

以她的身世及目前的情形,就算因趙澈的心意而得各方首肯成為他的伴侶,將來最好的結果,也不過就是下一個徐蟬罷了。

當年趙誠銳對徐蟬何嚐沒有承諾,可之後他要迎孟側妃,她無力阻止;他一個接一個抬後院人進門,她也沒法子發聲。她甚至沒法子和離。《皇律》中從來沒有“王妃不能提請和離”的條款,隻是她早早放棄了靠自己立於世間的一切可能,如今人到中年,若離開趙誠銳,她沒有自信能過得更好。

對趙澈來說,事情的重點從來就不在於當初他是不是因那碗血才醒的。重點在於,當時她才是那樣小的年歲,平素又是個謹小慎微的慫怯性子,卻隻是為了求個被庇護著安穩活下去的機會,就敢賭上自己的性命割腕放血。

明明那時他母妃已親口對她承諾過會收留她、照拂她長大。換作別人,大約不會覺得還有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加碼,以確保這個承諾不會變卦。

雖趙澈的身世注定他永遠不會經曆徐靜書所經曆的一切,但在知道她的身世後,他就明白,她很難輕易相信別人的承諾。

後來他發現“她是被從甘陵郡王府解救出的藥童之一”,以兩姓先祖之名向她起誓會保護她到平安長大,她看起來雖是信的,或者說她自己以為她是信的。他卻知道,若她真的信,之後那半年裏,她就不會一直不著痕跡對他哄著讓著。

不是她不願信人,而是年幼無助時經曆太多的毀諾與被舍棄,才會不安到那般地步。

“我一直‘看’著你,怎麼樣也比別人知道得多些。”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心裏這道傷口有多深。趙澈卻知道,很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你為什麼會在意‘我若有襲爵後有權擁有三個伴侶’這件事,也知道即便我說了不會行使這權力,你也不會真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