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1 / 3)

這是為將者的仁慈。

而趙澈,以薑家兩顆人頭成全了他們的仁慈。

“放心,如今允州已鬆了口,儲君給出的條件也算厚待,會談妥的。”趙澈寬慰兩句後,扭頭將半邊臉埋進枕間。

旁邊的紀君正似乎起了談興:“欸,京中不都說信王世子目力不便麼?你都看不清,那是怎麼殺的薑正道父子?”

“你就當我是閉著眼睛亂砍的吧。”趙澈心煩意亂,傷口又疼,簡直不想搭理他。

此次誅殺薑家父子對大局來說是百利一害,趙澈知道自己沒做錯。但他也知道,此事過後他在世人眼中會是個什麼模樣。

別的他倒是無所謂,就是不知家裏那隻兔子今後會拿什麼眼神看他。

越想越慌。

*****

捷報抵京是在八月廿四夜,廿五日送至各部的邸報上就刊載了這個消息。

邸報向來以筆觸冷靜、簡明扼要著稱,這回關於允州的消息卻是洋洋灑灑、跌宕起伏,極盡生動,還不忘將趙澈與蘇放好一番誇讚。用詞之華麗,行文之熱切,不知情的人怕要以為這是一篇應考辭賦,執筆官員的狂喜心潮躍然紙上。

光祿府的議事堂內,德高望重的大學士段庚壬沒好氣地將邸報往桌上一拍:“邸報上的消息怎麼能這樣寫?!瞎胡鬧!”

話雖如此,可誰都看得出段老美髯遮蔽下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邊了,得意的咧!

坐在他左手座的顧沛遠忍笑,一本正經地跟著批判:“可不就是瞎胡鬧?邸報上的官樣文章都寫得如此奪人眼目,能誇的全誇完了,叫京中那份民辦雜報寫什麼?這不砸人飯碗麼?”

議事廳內的光祿府官員們都笑出了聲,連日來的緊張氣氛一掃而空。

有人疑惑笑道:“不過,這文章裏是不是寫反了?怎會是‘信王世子趙澈渡江斬殺薑正道、薑萬裏’,而儲君駙馬倒留在界碑處喊話?”

在座誰不知趙澈是個斯文端和的性子?這種“趁夜渡江、連斬兩人”的事,若說是儲君駙馬做的,那大家都不會覺得出奇。可邸報上卻說是趙澈做的,這就很值得議論了。

“世子這是目力已恢複了?”

大家開始嚶嚶嗡嗡熱議起來,唯站在一旁的徐靜書看著邸報麵無表情,久久不出聲。

雖如今她已被允許旁聽光祿府官員每日議事,但她的“協理仲裁官”身份隻是光祿府內部認定,事實上仍是身無朝職的候任試俸官,在議事堂內連個座位都沒有的。

顧沛遠餘光瞥見她站在那裏發愣,便扭頭問道:“徐靜書,你對邸報上的這篇文章有何異議?”

徐靜書回過神來,抬頭見大家都望向自己,不禁有些別扭地清了清嗓子:“並無異議。”

她隻是在想,既邸報上沒有提及,想來表哥是沒有受傷的……吧?

*****

接下來的日子,好消息接連傳回。

趙澈與蘇放一個巴掌一顆甜棗地摁住了允州,又與薑家磋商數日後,最終得出了朝廷與地方都能接受的折中處置。

這是為將者的仁慈。

而趙澈,以薑家兩顆人頭成全了他們的仁慈。

“放心,如今允州已鬆了口,儲君給出的條件也算厚待,會談妥的。”趙澈寬慰兩句後,扭頭將半邊臉埋進枕間。

旁邊的紀君正似乎起了談興:“欸,京中不都說信王世子目力不便麼?你都看不清,那是怎麼殺的薑正道父子?”

“你就當我是閉著眼睛亂砍的吧。”趙澈心煩意亂,傷口又疼,簡直不想搭理他。

此次誅殺薑家父子對大局來說是百利一害,趙澈知道自己沒做錯。但他也知道,此事過後他在世人眼中會是個什麼模樣。

別的他倒是無所謂,就是不知家裏那隻兔子今後會拿什麼眼神看他。

越想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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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報抵京是在八月廿四夜,廿五日送至各部的邸報上就刊載了這個消息。

邸報向來以筆觸冷靜、簡明扼要著稱,這回關於允州的消息卻是洋洋灑灑、跌宕起伏,極盡生動,還不忘將趙澈與蘇放好一番誇讚。用詞之華麗,行文之熱切,不知情的人怕要以為這是一篇應考辭賦,執筆官員的狂喜心潮躍然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