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穩坐如金鍾,神情無甚波瀾,隻是稍稍蹙眉片刻。忍過這陣突如其來的痛後,背上兩處軟綿綿的觸感讓他心音猛地一重,兩耳燙了起來。
“對不住,我、我一時沒坐穩。弄疼你了嗎?”她訕訕致歉,倏地退離些許。
趙澈輕咳一聲,耳廓的熱燙洶湧往下潑,一路燙過臉,再燙到脖子根。
“沒事。”他說出這兩個字時,嗓音已有些粗糲沙啞。
“你嗓子怎麼了?”徐靜書飛快地替他將傷布打個結,“口渴麼?我去幫你倒水來喝吧,正巧我也渴。”
趙澈握拳輕抵在唇畔,笑音隱隱:“我去吧。”
說完,兀自下了榻去,隨手從旁側的架上取了袍子,鬆鬆披上。
*****
喜房內間的小圓桌上沒有可供飲用的溫水,隻擺了一壺桃花釀。那是他倆今夜的“合帳酒”。
趙澈目不斜視地直接行過了小圓桌,繞過屏風出去了。
他這舉動使徐靜書疑惑了片刻,不過她旋即想起另一件事——
先時就光想著怎麼哄他脫,自己該怎麼脫卻是半點頭緒都沒有的。
這是個好機會!
她敏捷地跳下喜榻,四下裏跑一圈,呼呼呼將內間的蠟燭全吹熄了。然後借著薄薄透窗的月光躥回榻上,拿錦被將自己裹住。
燙著臉摸黑躲在被中將自己脫到隻剩貼身小衣小褲後,徐靜書羞到幾乎要窒息,再也對自己下不去手了。
於是將脫下的中衣藏到床角後,她蔫蔫巴巴躺下,拿被子將自己裹成個隻露出頭的蛹,長長到底歎了一口氣。
哎,跟她想的根本不一樣。
這樁婚事她是想明白之後應下的,這新婚夫婿嘛也是她真正心愛的,所以她以為既一切水到渠成,那新婚之夜的自己該是很從容不迫、有條不紊的。
但到了此刻,她終究不得不放棄自欺欺人。
慌得滿腦子漿糊、手腳僵硬、心跳如擂、血脈倒流……從容個鬼啊。
算了,她這學了半本書的人都隻能做到這樣,想來那位明顯啥也沒學的新任信王殿下更好不到哪裏去。
為了免於尷尬,新婚之夜就大家各自友好安分地睡過去,等她明日偷偷補了課再說吧。
******
趙澈回來時,麵對滿室黑暗,強忍許久的笑音終於輕逸出口。
這慫得,總算不再強撐著麵子“一切盡在掌握”了。
“笑、笑什麼笑?睡覺本、本就要吹燈的。”
她嘟囔著狡辯。
“嗯,你說得對,”趙澈笑著走到喜榻邊,屈了單腿半蹲在側,“手伸出來。”
徐靜書的聲音明顯慌了:“做、做什麼?”
“給你淨手。方才不是幫我上藥了?”
“哦。”她訕訕從被中探出一手來。
被滅了燭光的室內黑乎乎,看什麼都是影影綽綽隻能看個輪廓而已。趙澈拿了溫水浸透的巾子,動作溫柔地替她將手反複擦拭了好幾回。
“那隻也伸出來。”
握住她微微顫抖的指尖,趙澈心中一疼,沉默地重複了先前的動作。
他穩坐如金鍾,神情無甚波瀾,隻是稍稍蹙眉片刻。忍過這陣突如其來的痛後,背上兩處軟綿綿的觸感讓他心音猛地一重,兩耳燙了起來。
“對不住,我、我一時沒坐穩。弄疼你了嗎?”她訕訕致歉,倏地退離些許。
趙澈輕咳一聲,耳廓的熱燙洶湧往下潑,一路燙過臉,再燙到脖子根。
“沒事。”他說出這兩個字時,嗓音已有些粗糲沙啞。
“你嗓子怎麼了?”徐靜書飛快地替他將傷布打個結,“口渴麼?我去幫你倒水來喝吧,正巧我也渴。”
趙澈握拳輕抵在唇畔,笑音隱隱:“我去吧。”
說完,兀自下了榻去,隨手從旁側的架上取了袍子,鬆鬆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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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房內間的小圓桌上沒有可供飲用的溫水,隻擺了一壺桃花釀。那是他倆今夜的“合帳酒”。
趙澈目不斜視地直接行過了小圓桌,繞過屏風出去了。
他這舉動使徐靜書疑惑了片刻,不過她旋即想起另一件事——
先時就光想著怎麼哄他脫,自己該怎麼脫卻是半點頭緒都沒有的。
這是個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