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獻帝這裏,早不是天下人關注的焦點了,安邑窮鄉僻壤,也沒有多少人矚目。他們偏安一隅,就是自己鬧得再歡噠,又有什麼用呢?根本搏不到天下人的關注呀!
“所以我把天下一些世家的子弟,都給請了過來了呀!有他們給我們做見證,回去後再給我們做宣傳,那我們這裏的盛景,可不就可以傳揚的天下皆知了嗎?”律香川是對楊彪娓娓說道。
律香川讓禰衡去把天下一些世家子弟,都邀集到安邑來的事,楊彪自然也早知道,因此此時聽律香川如此說,他隻有默然。
每個世家,在當地都是有著巨大的影響力的。如果他們支持一個人,簡直就能撐起一方諸侯。
如果這些人能夠替獻帝發聲,回去後宣傳這裏的情況,那倒是的確能將安邑這裏發生的這些事,達於天下。
這個計劃,做得還真不錯。
原來律香川做的這些事,都是早已經蘊釀好了一切的。所有的步驟,都在他之前規劃好了的計劃中。
這真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家夥。楊彪是心中略做感慨。
“不為無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孔融這時卻在一邊咀嚼起這句話來。他讚歎著說道:“將軍也是騷人啊!竟然也能說出如此通脫的話來。”
這句話的確跳達,於無益無聊中,活出自己的風采,意態可謂從容。不過這話可不是律香川說的。
這是清人項蓮生的序句,他在《憶雲詞》之自序中有雲:“生幼有愁癖,故其情豔而苦,其感於物也鬱而深;連峰巉巉,中夜猿嘯,複如清湘戛瑟,魚沉雁起,孤月微明;其窅敻幽淒,則山鬼晨吟,瓊妃暮泣,風鬟雨鬢,相對支離;不無累德之言,抑亦傷心之極致矣!”
又雲:“不為無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時異境遷,結習不改,霜花腴之剩稿,念奴嬌之過腔,茫茫誰複知者?”
律香川讀過這一句之後,覺得別有意趣,便是從此記住。此時楊彪對他似有所刺,他便說了出來。以為反製。
而他這麼隨口一說,卻是讓孔融聽得對他大為稱讚了。隻不過聽孔融如此稱讚律香川,韓融卻是搖頭說道:“這話通脫是通脫,倒底有些頹廢。小律將軍一身本領,行事還是要精勤奮進些。不可太過散淡。”
吏人與文人,倒底不同啊!聽了韓融的話,律香川心裏忍不住想。
吏人是實用主義者,文人是浪漫主義者。所以孔融和韓融,對這一句話,竟是會有如此不同的領悟。
對此律香川隻淡然一笑。人的性格多重多樣,非常複雜。他說這句話,不過隻是一時說說,並沒有太多深義。
孔融與韓融兩人,便是以此作為他性格的寫照,而對他有所勸醒,這是根本沒必要的。
幾個人正在聊著,這時卻忽然有人走了過來,對他們行禮說道:“律將軍,各位大人好。”
律香川扭過頭,就看見衛子芊、衛文偕兄妹,正站在他們麵前,向他們行禮。想來他們兩兄妹,也是聽到說這裏有熱鬧,所以特地趕過來瞧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