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烈這個大腦瓜子小莽,趙信吩咐他將花名冊拿來,傻不拉幾的竟然去把軍營士卒的名冊拿來,吃了趙信一個爆栗之後還未反應過來。
還是他老表魏坤精明,去把張汼等一眾戰死士卒的家眷名冊取來。趙信將之接過,印入眼簾的第一個名字便是張汼,隻見名冊上寫道:長子張魁,次子張墨,三子張連。
趙信抬頭看向魏坤,問道:“這寫的是什麼意思?”
魏坤歎了口氣,道:‘回主公的話,這個張汼寫的信息,末將已然核查過,其三子皆在漁陽之戰前參軍。其長子張魁在與張純一戰中馬踏而亡,屍骨成泥。其此子張墨,三子張連,皆戰死於上古倉院。’
聽完,趙信忽然想給自己甩兩巴掌!
“滿門英烈,滿門英烈啊,真乃大漢之忠民!如此大才大德之人淪落鄉裏,真是暴殄天物!子丹,快隨我去拜訪此人。”
“諾。”
對於有才、有德之人,誰不願結交?朱童年少酷愛武藝捕獵,對於書香之事多有怠慢。如今長大成人,越加向往習字斷句,滿腹經綸。
隻是趙信麾下,真的說成是純粹的文人,絲毫不存在!
唐淼腦瓜子精明,出身富貴,識字斷句自不是問題,隻是也因其父唐劍早年經商,唐家幾乎可以說是行商之家,眼界、經曆、見識多與商道相持。
閻柔祖籍北幽,幼年多與湖人打交道,身上總有子一股殺氣。
現在遇到張汼,朱童也是見到了純粹的文人,擁有文人氣節的人,而非濫竽充數之輩。
和朱童二人來到張家村外,月『色』下,前方村落茅房,十有八九都在牆腳處豎一竹竿,頂部係一短細白綾。『婦』孺的哭泣聲,自黑幕中,穿過白綾飄來,似乎是那些戰死的士卒在衝著趙信所邀撫恤。
趙信不禁怔在當場,許久方才緩過神來,看著‘飄’在眼前的幽靈道:“你們放心吧,我趙信一定會把撫恤送至你們家中。”
說完之後,趙信整個人輕鬆不少,邁步走進村中。尋一老人家,詢問張汼居所。
和朱童踩著比膝雜草,走了兩炷香的時間,方才駐足下來。
眼前,三間簡陋的茅草屋,用樹枝搭湊起來的牆壁,破口多處,依稀見著一個老人佝僂著身影,依坐在門邊,雙眸空洞的看著院落角上的破舊井口。
“張老先生。”趙信邁步進去,忍著內心的顫抖,輕聲呼喚道。
聽得聲音,張汼渾濁的雙眼回過神來,看向趙信,隨後拄著木棍站起身來,對著趙信行了一禮,道:“不知長史大人造訪,有何吩咐。”
此時,東邊茅屋裏麵跑出一個年歲和趙信差不多大的年輕男子,雖麵『色』蒼白,身形削弱,但一雙眼睛卻是猶如朗穆星辰,一雙劍眉,高聳入鬢,身著一件洗的發白的儒家長袍,渾身書香氣息。
此人看了趙信和朱童一眼,隨後小跑至張汼身側,扶著張汼的胳膊,對趙信道:“長史大人莫非是過來還我三位哥哥的撫恤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