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杜江起身環視一周,朗聲問道:“王雲,王家主何在?”
人群末尾站起一人,年歲約莫五十歲,身著西蜀錦服,大腹便便,多有富態,拱手道:“王某在此,不知杜大人有何吩咐?”
王雲,雖家在漁陽,祖籍卻是並州人氏。其早年以並州、幽州二地來往販馬,賺了不少家業。如今年歲已大,家中事業盡皆交給家族後起子弟處理。
也許是新上任的接班人道行淺,剛剛上任二十天,便是連虧了三次,販馬至半道,便是被盤踞在太行山脈的黃巾賊搶走。
王雲此前與黃巾賊頭領『毛』尊多有往來,每年多有孝敬,不想這幾次『毛』尊為何連連為難,五十多歲的王雲帶著豐厚資材前去拜訪,『毛』尊迎之,飯桌上卻是並不承認劫掠一事。王雲便知,其中必然是自己幾十年的死對頭韓絡出的鬼。
實則韓絡天大的冤枉,韓絡也已五十歲,將族中事情逐漸放給下麵的人,一番詢問,下麵的人也表態,並未作出那下三濫的手段來。
就此王雲和韓絡兩家火『藥』味開始刺鼻起來!
整個漁陽境內,諸如此類的事情不知凡幾,上官秋從中調查一番,已然明白這一切皆是劉虞出的鬼!劉虞故意冒充黃巾賊眾,搶了王家戰馬,一邊暗中遣人散風,將矛頭直指韓絡。
如此以來,城內世家彼此不對付,爛七八糟,也就達到了劉虞最初的目的,那便是讓趙信求著自己,出麵處理這些事情。
蓋因在劉虞看來,行軍打仗,陣上出謀的事情,趙信很在行,但其年歲尚淺,對人情世故,做綜複雜的世家關係,定然一腦門子問題。
“王允,韓絡,二位因販馬之事,鬧的滿城風雨,相信大家也有所耳聞,但某卻是查到,王家主的戰馬,卻是在劉州牧大人的馬院。”上官秋嗬嗬笑著,走入場中,環視眾人道。
劉虞坐在高堂之上,騰然站起,怒指上官秋道:“汝豈敢血口噴人耶?”
而場下眾人,卻是將眼光掃向了劉虞,眼神之中,也多有不信之神『色』,畢竟劉虞在漁陽經營多年,廣施仁政,在百信之間,素有賢名,再說他身為州牧,區區些許馬匹,他也看不上才是啊。
上官秋笑眯眯的,不慌不忙的道:“相信大家多有耳聞,劉州牧為了自保,將漁陽作為報酬,獻給我家主公,他豈會那麼好心?挑撥諸位關係,讓主公疲於應付,必有照顧不周之處,難聚人心,屆時主公擊退公孫瓚,劉州牧,進可聯係各世家重新起事,退,可向主公『毛』遂自薦,擺平各世家之事,主公見其能力如此之大,必忌憚之。”
劉虞見自己計謀已然盡數被上官秋說出,指著上官秋,久久說不出話來,隻得一味的大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一邊田疇,也是死不答應,上前一步,反駁道:“如若如此,主公何必多此一舉,將漁陽先行讓給趙子麟耶?”
話音剛落上官秋全身氣勢蓬勃而出,怒指田疇道:“蓋因你家主公多次失信於吾主,失信於天下人!其麾下前後多有近十員將領叛降他處,此為何也?”
上官秋一連發文,場中形勢已然呈現一片倒的狀態,劉虞羞氣的滿臉漲紅,卻是許久說不出話來,環視場下眾多世家名紳看向自己的那種帶著蔑視和嘲諷的眼光,劉虞隻想找個地縫轉進去,把頭徹底埋進去,與世隔絕!
“張家家主何在?羅家家主何在?……”
上官秋一副不把劉虞老底都抖出來不罷休的態勢,把劉虞的虛偽麵孔扒的是一絲不剩!
“各位,事情已說明白,大家能走到今日這等地步,相信有了線索,不用半日便可將一切查個明白,劉大人若心懷坦『蕩』,自可打開府門,讓在場諸位進去查探個究竟便是。”
最後一句,上官秋的矛頭再次指向劉虞,劉虞氣急說不出話來,麵上青筋暴跳,竟然是活生生的被氣的混了過去,一邊田疇見狀,急忙扶著劉虞,見劉虞隻是昏過去,並無大礙,方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