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爽是真的經常霸道得一點兒道理都沒有。
大學那次就是。大熱天的中午,她例假來了不願動,躺在床上正迷糊,他一個電話過來:“下來,我在樓門口!”沒等她說話就掛了。
從床上爬下來穿好衣服下樓,她疼得連話都不想說,他卻還嫌她動作慢:“出個門比出嫁還難!”
她沒精神跟他吵,隻問有什麼事。
他脾氣來得快也去得快,聽見她問,一臉興奮地從身後拿出個首飾盒:“我媽從國外帶的,給你。”
她認得那個標誌,瑩瑩買的時尚雜誌上常見:“你拿回去吧。”
他笑著還一直往前送:“你個土老冒兒,別傻了,你那個鐵片可沒法跟這個比。”
“我知道。”身下一陣湧動,她發了煩,皺眉推了推已經擠到臉前的他:“我不要。”
他還笑:“你這人怎麼不知道好歹?叫你拿著就拿著,別那麼小家子氣。”看她還是毫不動容,勉強軟了口氣:“行了,我的大小姐,算我求你,拿著,行不行?”
說著就牽了她的手硬要往裏塞。
“都說了不要!”
她往回抽手,首飾盒應聲而落。
秦爽愣了愣,半晌彎身撿起來:“行。”
沒想到這次他這麼好說話,被場麵搞得有點兒難堪的她正納悶,卻聽見“咚”的一聲,抬頭,看見他從門邊的垃圾桶旁離開,雙手插兜,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麼貴重的東西說丟就丟,他舍得,她卻看不下去,隻能在門口一堆看好戲的目光下從垃圾桶裏撿回來,想到當時去還他肯定又要犯軸,決定過幾天等他氣消了再說。
他倒是消氣了,當天晚飯時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來找她,隻是一直不讓她再提中午的事。結果多年之後,她畢業了、工作了、換了地方,那首飾還在她衣櫃裏原封不動地待著。
“小孟、小孟?”
經理什麼時候又出來了?
“噯!”孟潔趕緊收斂心神跑過去:“什麼事?”
“你這周末去一趟深圳吧。”
“怎麼了?”
“陳丹妮發過來的那些畫兒我看了,還是不好,我跟她說了下,看她那意思還不太能理解,說讓咱們派個人過去溝通溝通。她這邊一向是你跟的,你去吧。別太晚,周一之前趕回來。”
這是公司第一次獨立策展,千頭萬緒,每個人手頭上的事情都特別多,她肯定推不掉;好在丹妮是這群藝術青年裏她比較喜歡的,性格內向但內心豐富,畫的畫兒像古代神話中的海。私心裏說,即使她不是策展對象,交個朋友也絕對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