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半小時就閉館了,孟潔抽了個空到樓上喝水,才剛進辦公室,在那邊翻雜誌邊吃零食的吉吉就抬頭衝她招呼:“你的東西,給你放桌上了。”
她走到桌邊,喔,又送來了。
連著有兩三年,七夕和二月十四,固定會有人送她花,除了花什麼信息也沒有,也不知道是誰。雖然感覺有點兒恐怖,但有人暗戀總還是件讓人臉上增光的事。
“還是沒卡片?”對這情形也熟,吉吉伸個腦袋過來問。
“嗯。”孟潔拆了包裝紙,把早上喝空的水瓶剪開,盛了水,把花一枝一枝拿起來修剪莖口。
吉吉吃完東西洗了手,也拿了自己的剪刀湊過來幫忙:“我倒是有個想法,聽不聽?”
“你說。”
“你沒發現麼?這次這花兒送得晚。”
對,原來最遲到中午,她桌上一定有花:“怎麼?”
“怎麼?這送晚了我看你都沒急,倒是他裏裏外外地跑了好幾趟,下午花到了才消停。”壓低了聲音,吉吉抬手用剪刀指指經理室。
“……瞎說什麼!”
感覺像吃了隻蒼蠅,孟潔惡心得不行:經理是結了婚的人,平時對著她們一群女孩子也規矩,吉吉沒事亂猜什麼!
“我說真的——你知道你出差回來那天我們留到幾點?”吉吉還在說:“就隻有你,人心疼,上趕著放你回去休息。”
孟潔聽得心煩,停了修剪的動作,從字紙簍裏把扔了的包裝紙又撿起來,把花團了團裹上,不顧吉吉在背後直嚷“我也就是說說,你扔它幹嘛,至於麼”,拎了包快步下樓,出了展廳門口,隨手就把花撇進了垃圾桶。
“誰送的?得罪你了?”
眼前冒出個人,掃一眼垃圾桶,再帶點兒壞笑瞟她。
“有事?”那天他半夜犯軸說要找她,害她連著幾天等另一隻靴子扔下來,見他沒什麼動靜才把心放下,現在他又冒出來幹嘛?
“我還真有事。”秦爽還笑,再看一眼垃圾桶:“不過沒人這麼殷勤,我可沒帶禮物。”
好笑麼?孟潔背著包向前走:“什麼事,說吧。”
秦爽追上來:“你有沒有認識的人,幫我找套房子。”看她回身莫名其妙地看他,他又說:“我調到這兒常駐了,之前公司給配的宿舍太小,我想另找一個。”
他錢多,到哪兒買不著好房子?
“我幫不上忙。”
“那你也——”
秦爽還想說,孟潔的手機響了,她掏出來接通,聽了一會兒,皺著眉對那頭說:“你都說成這樣了,我還能說什麼?行,你過去吧,鑰匙在哪兒你自己知道。記得把飯做上,別不自覺。我這就回去。”
掛了線她回頭跟秦爽告別:“我家裏還有事,你——”
秦爽一把扯了她的胳膊:“別人的事兒是事兒,我的就不是?!我請你吃飯!”
孟潔掙了兩下沒掙開,兩眼冒火地瞪過去。
秦爽讓她瞪:“我不怕,這是你公司門口。”
果然,聽了這一句,孟潔硬往外抽手的動作緩了緩,他得了意,指指路邊:“我的車在那兒。”
多大人了?她不能跟他似的不要臉。孟潔的目光移到還被秦爽鉗著的手臂上:“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