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傲如池逸辰,能說出對不起三個字,可見有多誠心。
可對於他的道歉,葉安楠卻是冷著臉背過了身去。
雖然曆過生死後,許多激烈到偏執的情緒突然間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但她與池逸辰之間的糾葛與矛盾並非一句道歉就能放下的,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可以讓人釋然。
葉安楠的態度,讓池逸辰的心就像落進了苦水裏般,沉沉浮浮,得不到解脫。
兩人間再度冷寂下來,一時無話,時間漫長又煎熬。
病房的門,就在這時被人從外麵推了開來。
高文倩像個女金剛似的,左右兩手,各牽著一個孩子立在門口。
葉安楠與池逸辰聞聲幾乎同時側眸。
看清來人,葉安楠欣喜得立馬就將醫生臨走前的囑咐給拋到到了腦外,呼的一下就坐了起來,“糖糖,一……”
話還未說完,一陣強烈的頭暈目眩,腹腔裏更是一陣翻江倒海,惡心得讓她的臉色看起來煞白得嚇人。
池逸辰看見孩子,則是先愣了一下,而後滿心的激動。
兩年多時間未見,糖糖已經由當初的小不點長成了乖巧漂亮的小姑娘,而池一搏則長開了,已經與他腦海裏肉團似的嬰兒對不上號了。
欣喜還沒浮上眼底,餘光中,葉安楠坐起的身子就晃了一晃。
池逸辰心一緊,“安楠……”
“媽媽(安楠)……”高文倩與糖糖的聲音也幾乎同時響起。
隻有才兩歲多的池一搏反應要慢點,但小家夥薄唇已經抿成薄薄的一條線了,丟開高文倩的手,蹬蹬就衝了進去。
他還沒衝到病床前,池逸辰已經出手,穩穩把葉安楠扶住,小心謹慎的動作,好似她就是塊一砰就碎的玉。
他得眉頭焦灼的擰了起來,聲音緊張得隱隱帶著自己未曾發現的顫抖,“快躺下。”
高文倩別有深意的瞥了眼池逸辰。
這個男人,她在電視報紙看到過無數次,在葉安楠與糖糖口中聽到過無數次,可沒有哪一次,給過她如此直觀的感覺。
怎麼形容,就是無論怎麼看,那帥氣得剛毅的臉上,都透著一股散不開的隱傷。
她把目光從池逸辰身上收回,投到葉安楠蒼白難受的臉上,哼哼地罵道:“作死也得有個度啊。”
這句話說完,她頓了頓,又忍不住關心,“沒什麼大問題吧?”
糖糖也在池一搏衝進去的時候,跟著跑了進去。
她擔心媽媽,卻又放心不下弟弟,明明可以跑得更快,卻故意小跑著,護在弟弟身後,“媽媽,你哪裏難受?我給你叫護士阿姨。”
糖糖說著,就要去按床頭的呼叫鈴,葉安楠頭還暈著,不敢睜睛,但卻準確的把糖糖白嫩嫩的小手截住,“媽媽沒事。”
她緩了緩,勉強掙開眼,看看糖糖,又捏捏池一搏的小鼻子說道。
池一搏畢竟才兩歲多,這個年紀的孩子,對母親的依戀特別重,尤其是他的成長中,還沒有父親這個角色。
之前還能忍,此刻葉安楠一捏他的小鼻子,立馬就委屈得紅了眼眶。
因為複仇,葉安楠對孩子一直很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