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八點十分開始,一直到現在,傭人們一共上去喊了三次,就連她也親自喊了兩次,阿尋的房間除了懶懶的應了聲,“知道了,”之後便一直沒有動靜。
韓宛若昨晚與丈夫談心到深夜,她也淚水連連的自責這些年來對阿尋的虧欠,並且下定決心在往後的歲月裏加倍補償她。所以,今兒她起了個大早,為女兒精心準備了一份愛心早餐,並且也計劃好了今日要陪伴女兒一天,先增加點好感度,再力爭從形象上先改變女兒。
一想到女兒那一頭酒紅色的頭發,以及那濃妝下根本分辨不出眉眼的臉,韓宛若的太陽穴就突突的疼。
不過讓她頭疼的還不止這一樁,因為今兒早飯時,她的寶貝兒子小皓愣生生的問了句,“媽媽,你是壞女人嗎?”
韓宛若不以為意,笑嘻嘻的給小寶貝剝了個雞蛋,嗔怪的睨了他一眼,“小皓,你是不是又看了什麼奇怪的書?怎麼盡說些奇怪的話?”
小皓澄澈的眸子無邪的看著媽媽,“是那個新姐姐說的。”
韓宛若聞言麵色一沉,小皓毫無所覺,繼續說道:“那個新姐姐還說了許多奇怪的話。媽媽,你不是說新姐姐是我的親姐姐嗎?可是她為什麼說不喜歡小皓?哥哥和憐惜姐姐就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
六七歲的孩子正是“十萬個為什麼”的年紀,更何況大人間的事太複雜,即使說了,他也未必能理解。楚尋因為奶奶去世不得不來投奔親生母親的事,前段時間,韓宛若與高宗翰時有提起,卻不知何時被小皓聽了去,打那時起小皓便時不時的打聽起這位從未蒙麵的姐姐的情況。
孩子的問題多了,大人自然就會想著敷衍,所以在一來二去的交流中,小皓便自動自發的將阿尋理解為自己走失多年的親姐姐,這樣的認知就跟他一直理所當然的認定高以澤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哥哥一樣。
小皓是孤獨的,所以對於哥哥姐姐這樣的存在也是非常向往的,當他聽說自己還有一個親姐姐將來到這個家時,他是由衷的感到興奮與開心。但是親姐姐昨晚對他的態度,讓他有點小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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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宛若因為楚尋的事正在鬧心,門口卻傳來了一道輕快親熱的喊聲,“幹媽。”
韓宛若一聽那聲麵上情不自禁的揚開了笑容,剛剛偏過頭,眼前白影一閃,一個麵容清麗的少女已然撲在了她的膝蓋上,撒嬌般的拉著她的手,甜膩膩的又喊了聲,“幹媽。”
韓宛若笑意更甚,方才的不快一掃而光,揉了揉女孩的頭發,扁扁嘴,佯裝生氣道:“我還當你都忘了我這個幹媽呢,這都多久沒來看我了?”
“幹媽,”阮憐惜嬌滴滴的磨蹭著韓宛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是高三,功課有多忙,你看我今天不是學校剛放了半天假就奔你這來了嘛。”
“好孩子,真是比我的親閨女都親,”韓宛若這話說的非常自然,言畢又疼愛的捧住幹女兒的臉看了又看,“瞧瞧我的乖孩子,都瘦成什麼樣了?你成績已經很好了,用不著那麼拚。”
阮憐惜咬了咬嘴唇,“我再拚也拚不過阿澤呀,一樣的年紀,他已經是哈佛大四的學生了。”說到這,她仿似恍然想起般,掩飾不住的喜悅,“對了,我聽小皓說,阿澤回來了,他在哪裏?怎麼回來了也沒聯係我。”
韓宛若心知肚明,曖昧的看了憐惜一眼,“他呀,辦完事就走了。”
“走了?”這一聲故意驚訝,阮憐惜不自覺的拔高了音量。
“我聽說博文最近去了你們學校好幾次,還給你送了不少參考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