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都能拉下臉來求寵幸,我一個小孩子才更能童言無忌不是嗎?
“母親,小小也敬您一杯,您不在的時候小小和父侍都十分擔心您的安危呢!”
淩婉如雖然詫異為何一向內向膽小的長女突然開朗了起來,但畢竟是小孩子心性,也許真的是許久不見母親,才有這樣的表現。
“好!好!好!”
淩婉如開懷一笑,看了一眼羞澀的於風清,將女兒撈在懷裏,開心的喝下了女兒敬的酒。
“女兒還有一個請求。”淩小小裝作不好意思的道。
“哦?小小有何請求啊?”今天心情好,淩婉如也十分耐心,想要聽聽女兒到底有何請求。
“母親能不能讓父侍今晚陪小小一起睡?最近小小生病,一直是父侍在照顧小小...所以...能不能...”說完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淩婉如。
淩婉如雖然真有今晚讓於風清侍寢的打算,但女兒在這麼多人麵前提出的要求自己怎麼能反駁,再說也不是什麼大事,也就順著她了。
聽完淩小小的話,於風清有一瞬間的詫異,但也沒多想。
倒是蔚然將淩小小好好打量了一番。這是故意不讓自己的父侍今晚侍寢?
蕭白鳳更想不到那麼多了,朝於風清輕笑一聲,那含義是,看吧,你這好女兒怎麼拖你後腿呢?
淩小小的目的達到,就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晃蕩著兩條小腿兒,看那些男人明槍暗箭的爭奪今晚的侍寢。
晚宴很快就結束了,父君蔚然將喝得微醺的淩婉如送回房間,再也沒出來
。
於風清父女二人沉默的走在回自己院子的小路上。
鵝毛大雪依舊在飄,似乎更大了,地上的雪已經積了厚厚一層,淩小小和於風清踩著厚厚的雪“嘎吱,嘎吱”的走過,留下兩串一大一小的腳印。
雖然飄著雪,但月光卻被反射得整個天地顯得更加明亮,淩府地麵上都鋪著平攤的大理石,大理石表麵鑿成凹凸不平的樣子,能夠防滑。
提著燈籠的幽影,被淩小小以怕破壞自己還沒走的雪地為由,遠遠的支在後邊。
淩小小牽起於風清的手。
“父侍是在怪小小?”
“奴沒有,隻是不明白。”
於風清雖然不明白,但也沒有在晚宴上說什麼反對的話,這樣的信任讓淩小小有些感動。
事實上於風清到現在也品出一些滋味來了。或許是小小看出什麼才讓自己回來陪她,但真正讓他詫異的是小小怎麼能夠想到這些事情。
“父侍不願意陪小小嗎?”
“沒有啊。”
“父侍陪母親會更高興嗎?”
“不會啊,小小怎麼會這樣想?”
“但小小知道,今天父君不高興了,父君不高興,就不會讓父侍高興,不是嗎?”
淩小小眨巴著明亮的眼睛望著於風清。
於風清心裏一驚,自己光顧著能夠受到妻主寵幸,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卻忘了這是後院,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但讓他更驚訝的是女兒的敏銳,和機智應對。
“父侍為何這樣看我?”
淩小小扯著於風清的衣袖道。
“沒什麼,小小說的很對,父侍一時糊塗了。”
於風清也不是那等愚蠢的人,單看他能育下淩婉如的長女,並在這複雜的後院生存這麼些年就知道。
既然解開了心裏的小疙瘩,父女二人也就恢複如初了。
其實,淩小小今天晚宴上那一番話,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既讓自己的父侍不受冷落,讓母親知道父侍惦念著她,又讓父侍不過於得寵,風頭太勁,而得罪了正夫。隻是這番心思掩藏在童言無忌之下,也沒有人會去懷疑一個6歲孩子說的話別有用意。
雪地上的兩行腳印很快就被大雪覆蓋。
淩婉如的如意園聽說早早就熄了燈。
一夜就這樣過去,對有些人來說*苦短日高起,而對有些人來說長夜漫漫冷被衾輾轉難眠。
這些事,誰又說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