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嘴裏說著不在意,但難看的臉色卻欺騙不了人,心裏的抓狂更欺騙不了自己。
自欺都做不到,何談欺人?
方俞靜神色淡淡的夾了一口菜,送到嘴邊。
方俞安最煩的就是他這種淡然,“那也比早早沒了妻主的好。”
方俞靜輕輕嗯了一聲,神色未變,“還好我有個這麼乖巧的女兒。”
說著掩唇吃下了一口菜,在那邊輕輕地嚼著
。
對,就是這種事不關己的淡然,讓方俞安恨得牙癢癢。他這是譏諷自己生不出女兒!
方俞安正要說什麼,就聽不遠處的高台上“啪”的一聲,玉杯碎裂。
隻見一個身披華衣的男子已經滑落在地,痛苦的蜷縮抽搐,嘴角流出絲絲黑血。
“啊!”已經有沒見過世麵的男子驚慌的尖叫起來。
杯盤叮咚,散落一地,好一陣人仰馬翻。
“傳太醫!”鳳後鎮定的道。卻是坐定在原地,麵不改色。
可見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麵。
凰帝也隻是麵有痛色。
太醫馬上就來了,畢竟這種宴會,明槍暗箭,難免都傷亡,都早已準備好。
見大佬們淡定端坐,下邊人也很快恢複了秩序。
太醫探了探鼻息,搖搖頭,毒性太烈,已經沒救了。
又是一番查探。
太醫跪伏在地,“啟稟陛下,敏德皇貴夫中了封喉之毒,已經去了。”
年邁的凰帝以手輕揉太陽穴,揮手道:“厚葬。”眼看老凰帝已經不耐煩了。
沒想到就在這時,敏德皇貴夫的貼身仆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嬌媚,哭得梨花帶雨,“求陛下為皇貴夫做主啊!貴夫生前性格溫和,下毒之人其心可誅啊!”
說著就“嘭嘭”的磕起頭來。
那柔弱的身軀雖然匍匐在地,但依舊帶著不屈,姣好的妝容似乎經過精心裝扮,幽幽的香氣讓人不禁蠢蠢欲動。
這身形像極了一個人,像極了當初那人,那個跪在自己麵前哀求她放他心上人一馬的倔強男人。
那個即使她身為帝王卻也隻能愛而不得的人。
“陛下!”仆侍聲音勾人,凰帝忍不住有些心動。
鳳後冷眼看著凰帝的神情變換,心中冷笑,又看著地上的那個男子,麵帶譏諷,這宮中總有幾個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男人,學那個人?是砒霜也是蜜糖。
等著吧。
方俞靜就這樣隔著十幾米的距離麵無表情的看著這出荒唐的鬧劇,這皇宮人人都想進,卻不知道皇宮裏的人是多麼渴望外邊世界的自由自在。
這仆侍也是個拎不清的,在這諾大的皇宮裏,主仆之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他以為踩著主子就能上位,卻不知把自己暴露在了陽光下,就如同一隻自不量力的小麻雀,衝入了雄鷹環視的高空,自我為能夠一步登天,卻不知危險臨近,不,也許他連高空都觸及不到就會屍骨無存。
也許別人沒注意,但是方俞靜卻在密切注視著,鳳後的一個隱秘眼神落在他眼裏,他就輕笑了起來,夾了一口菜,細細的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