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剛走幾裏路,部隊突然接到了防空演習的命令。一班又一班的戰士離開大路,他們戴上了寬大的草製偽裝帽和草披肩,與高高的草叢融為一體。他們在大路邊的草墩上架起了機槍(他們沒有高射炮),滿懷希望地期待會出現低空飛行的目標。幾分鍾後,整支隊伍就在草原上不見了蹤影,你無法在一望無際的草叢中辨別出人影。路上可見的隻有騾子、駱駝和馬,飛行員可能會以為這些牲口來自普通的商隊。不過,騎兵(當時是先頭部隊,在我的視線之外)麵臨著很大風險,他們唯一可能的防範措施是在有遮蔽處的地方隱蔽起來,否則隻得盡可能四散開來,但他們必須始終騎著馬。這些蒙古馬在空襲中要是沒有人駕馭,就會失去控製,全團人馬就會完全亂了套。聽到飛機的嗡嗡聲時,首先給騎兵下達的命令就是“上馬!”
這次演習宣告圓滿結束,我們得以繼續前進。
李長林之前的那番話很有道理。紅軍的好馬確實都在前線。他們的騎兵師是全軍的驕傲,每個人都渴望自己得到晉升,被選拔到騎兵師。
他們是軍中體格最棒的,有大約3000匹漂亮的寧夏馬供他們差遣。這些漂亮的快馬比華北的蒙古馬更高、更壯實,馬的皮毛光滑,膘肥體壯。
它們中的大部分是從馬鴻逵和馬鴻賓那裏奪得的,不過有整整3個營的馬,是近一年前與國民黨騎兵第一軍軍長何柱國作戰時的戰利品,其中一個營全是白馬,一個營全是黑馬。這便是紅軍第一騎兵部隊的核心力量。
在甘肅,我跟著紅軍騎兵騎了幾天馬;更確切地說,我是跟著他們走了幾天路。他們借給我一匹配有繳獲的西洋馬鞍的好馬。不過,每天臨到結束時,我感覺反倒是我把馬伺候得好好的,而不是馬在伺候我。
這是因為我們的營長非常擔心,生怕累著他那四條腿的寶貝,便要求我們這些兩條腿的每騎行1裏路,就得下來牽著馬走三四裏路。我得出結論,凡有資格在這個人的部隊擔任騎兵的,必須是看護,而不是馬夫,而且步行要比騎馬還拿手。他們如此善待牲口——這在中國並不尋常,這令我感到欽佩。最後我終於脫了身,恢複了自由行動——我偶爾還能騎上馬——對此我感到很開心。
我一直對徐海東委婉地抱怨這件事;我懷疑他存心要跟我開玩笑。
他借給我一匹特別好的寧夏馬,壯得像頭公牛,讓我回預旺堡時騎。這匹馬是我這輩子騎過的最烈的馬。我在草原上的一座大碉堡附近與紅十五軍團分開。我同徐海東和他的參謀人員道了別,很快就騎上了借來的駿馬。此後,我一直處在搖搖欲墜的境地,真不知我們倆誰能活著到達預旺堡。
這次騎馬頗費周折,問題就出在木製馬鞍上,馬鞍太窄了,我坐不進去,全程隻能用兩條大腿的內側夾著,而又短又重的鐵製馬鐙讓我的腿很不自在。
這條道路很平坦,它橫越平原,綿延了50裏。一路上,我們僅僅下馬走過一次。最後5英裏,我的馬穩步疾馳,最終掠過預旺堡大街,將我的同伴遠遠甩在後麵。在彭德懷的司令部門前,我滑下馬來,檢查我的坐騎,以為它會累癱了。但它隻是微微喘著氣,身上隻有幾顆汗珠,除此以外非常鎮定,這畜生還真有些能耐。
出城剛走幾裏路,部隊突然接到了防空演習的命令。一班又一班的戰士離開大路,他們戴上了寬大的草製偽裝帽和草披肩,與高高的草叢融為一體。他們在大路邊的草墩上架起了機槍(他們沒有高射炮),滿懷希望地期待會出現低空飛行的目標。幾分鍾後,整支隊伍就在草原上不見了蹤影,你無法在一望無際的草叢中辨別出人影。路上可見的隻有騾子、駱駝和馬,飛行員可能會以為這些牲口來自普通的商隊。不過,騎兵(當時是先頭部隊,在我的視線之外)麵臨著很大風險,他們唯一可能的防範措施是在有遮蔽處的地方隱蔽起來,否則隻得盡可能四散開來,但他們必須始終騎著馬。這些蒙古馬在空襲中要是沒有人駕馭,就會失去控製,全團人馬就會完全亂了套。聽到飛機的嗡嗡聲時,首先給騎兵下達的命令就是“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