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的驚醒,看著白水扔在地上蛇鱗,怎麼也說不出來話來。
阿壯比我大一歲,阿曼跟我差不多大,七妹也跟我是同年——-
而外婆說過,慘狀是發生在十八年前,而我今年剛好十八歲。
也就是說,出事的這些人,都跟我差不多大,時間上都契合著慘狀發生的時間。
從我記事起,村長就一直是村長,他一個人操持著飯店,送阿壯讀書,我從來沒有見過阿壯他娘,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所有人都不會問起時,你就會認為這事成了正常形態,不會發現這裏麵的異常。
這時白水突然問起,我這才猛然想起來,村裏人從來都沒有提過阿壯他娘,村長條件這麼好,也沒有一個人勸過村長續弦,他們家也沒有見過其他人。
“七妹產下的那些蛇種都是蛇嗎?”白水半皺著眉,看著在地上痛苦的扭動著的阿得,沉聲道:“這事怕是要從十八年前的底上查起,先找到那串蛇骨,我們才有辦法救阿得。”
“阿姐,快跑,阿姐——”阿得痛苦的囈語,卻並不是記掛著自己,也是叫我快跑。
眼淚差點就流了下來,我看了一眼神座上的蛇雕象,它似乎挪動了一下,並不是如以前盤著的那樣昂得高了,不過阿得又痛呼了一聲,我連忙跑過去,卻見他額頭上已然冒出了鱗片,急得朝白水低吼道:“那串蛇骨七妹遞給我時,你不是見過嗎?就沒有發現有什麼古怪嗎?”
“古怪就古怪在,那串蛇骨上麵附的不隻一條蛇。”白水轉眼看著我,冷聲道:“蛇性相攻,幾條蛇的蛇魂不可能附在同一條手串上,所以我隻感覺到那條被你收了的大蛇。能製出那樣一串蛇骨手串的,想來也是高人了,那樣的手串卻落在阿壯手裏,甚至他還送給了你,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刻意有人引導。”
“你有辦法找到那串蛇骨嗎?”我沒想到這事情的水這麼深,越往細想就越讓人害怕,白水將我從柳仙那裏救出來,我拿了蛇骨泡了雄黃酒救了外婆。
到時我們一家不過問村子裏的事情,這事就算跟我們沒關係了。
可事情卻越發展越惡劣,外婆突然自盡了,阿得被七叔公設計得被阿壯咬了,那串我以為隻要不碰就沒事的蛇骨,卻又成了救阿得的關鍵,還有阿壯那個從來連說都沒有說起的娘。
“阿壯的娘跟那蛇鱗有什麼關係?這跟七妹產下的小蛇又有什麼關係?”我努力吸氣,讓自己平複下來,看著阿得痛苦的扭動,朝白水沉聲道:“沒辦法讓他不這麼痛苦嗎?”
“你別急。”白水也臉露難色,慢慢的走過來,摟著我,伸手覆蓋在阿得額頭上,低低的念著咒語。
隻見阿得痛苦的囈語慢慢的停了下來,身子不在扭動,連額頭上的鱗片都消失了。
我驚喜的看著白水,他卻無力的朝我搖頭:“隻能壓製一會。”
“剛才問的那些?”我有點為難的看著白水,不知道他是否會好好的回答我。
他摟著我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坐下,伸手不知道從哪裏拿了隻木杯,接了一點洞頂的水,朝我道:“要不要喝點水?”
這種岩洞水,並不能直接喝,雖然我渴得不行,卻依舊搖了搖頭。
白水將水喝完,才朝我道:“被阿壯咬過的人會長出跟屍毒一樣快速傳染的鱗片,而且也會跟著變成蛇,你跟他從小一塊長大,就沒有發現,他從小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經他一提醒,我猛然想起,阿壯似乎從來不跟別人共用東西,無論是杯子還是雨傘,隻要是他的,別人連摸都不能摸,所以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送了那串蛇骨手串給我時,我才會這麼震驚。
“想起來了?”白水臉色發沉,拿著杯子接了杯水放在一邊,這才繼續道:“人蛇共種,最先大概是送到石洞的柳仙那裏,然後被困在石洞內,等蛇種從母體破體而出,先吞噬母體血肉,長大後再出來覓食。”
“小蛇吃完母體並不是這麼容易,屍體發臭怕是很正常,那麼小蛇體內有點屍毒也很正常了吧。”白水半眯著眼,眼神越發的淩厲:“誰又能確定,人蛇共種生出來的隻有小蛇,沒有人呢?畢竟人蛇各占一半,誰知道生下來是什麼?”